掐算了下天雷降落的规律,叶明明心知第八道天雷马上就要落下,她软软地撑起起来,可怜的是此刻根本没人能帮得上她的忙,站起的身子都是歪歪扭扭的,用冰魄寒光剑撑着,毫无美感可言,更是使不上力道。
好不容易忍着伤痛,站直了身子,天地间静寂的可怕,唯有手中尚能握住的冰魄寒光剑,近距离地发着冷幽幽的寒光,似在向她证明,这不是地狱,她尚且还在人间。
怜惜的目光,落在冰魄寒光剑上,这可是她的本命法宝,虽说炼制成的时间不够长,但它里面蕴含着她的精血,总是比别的法宝与她心意更能相通得多,露出一丝苦笑,最后的两道天雷就靠它配合自己了。
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她不放心地给顾子远传了音过去:“师兄,你还好么?”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无声,静的让人心慌……
良久,叶明明等的不耐烦了,迈着沉重的步子,想要往那边走,一步一步如同走在刀尖上,异常艰难……
恰在此时,躺在地上的顾子远醒了过来,一丝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我没事……放心……照顾好自己……别过来……听话……”
“嗯……”叶明明惊喜地应了声,停住了艰难的脚步。
其实,在没听到他的声音之前还好,听到那似强忍着伤痛,还要故作坚强的声音,叶明明的泪水瞬间涌出,打湿了面颊,无声地啜泣。
抬头,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硬生生把那该死的泪水逼了回去,她怎能软弱啊,不就还剩余两道天雷么,大不了就是没命而已,反正她努力过了,她不会后悔,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自己的。
可是,她的师兄啊,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任何时候都不想让她操心,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还老说她傻,他不是更傻么,他要是没有了,她就算是侥幸度过了此劫,即便将来修炼有成,真正成仙了有什么快乐可言?
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耐得住寂寞之人,前世她的性格本就是跳脱的,今生正是因为老爸,奶奶早早的故去,各种舆论让她整个人变得压抑,她本性还是活泼的,她不要像师父那般,活的痛苦,活的悲哀,活的无奈,活的孤独……
不是她作为女儿,姐姐,徒弟,朋友的身份,想要不孝顺,不懂事,在这时刻不顾念着老妈,虎子和其他家人,更不顾忌师父,师叔朋友,只知道儿女情长。
自从记起曾经的往事之后,与师兄经历过的那些风风雨雨,与相濡以沫中,她早就明白了,早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师兄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他也不单纯的只是她爱的人,更是她两世的亲人,相信他亦如是。
要不然,为何她就算是失了曾经的记忆,他亦丢失了记忆,想不起其他人,为何识海中还是有彼此的身影?
她更有些明白了,为何经年累月陨落的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修士,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听说过的能够转世的却不多见?
唯有太深的执念,才能让人在死后,魂魄尚不会轻易散去滞留人间吧,好吧,就算这只是她的猜测,或许真的如此呢?
望着顾子远的方向,狠狠地抹了抹已被风干的,不存在的泪水,浅浅一笑,清丽动人……
好了,既然满满的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说什么她都愿意听,他既然不让自己过去,就是还有能力去应付,总比她过去扯了他的后退,追悔莫及才更可怕,她也要有自己的劫,要独自去应付。
她神色平静地,抓起大把大把的丹药,往嘴里使劲地送去……
盘膝化解丹药之时,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毫无意外以雷霆之势从天而降,叶明明举起冰魄寒光剑,在头顶轻轻地挥舞着,似是在虚空刻画布阵,这是顾子远教她使用本命法宝时,教会她的保命阵法,虚空画符,比在符纸上画符阵要难得多,浪费的灵力更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使用的。
把体内所有的灵力,都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冰魄寒光剑剑身,挥动了一圈又一圈,她头顶那耀眼的银芒,组成了一个大大的九天八卦阵,发出冰冷彻骨的寒意,接近半个天空在那剑身的挥舞中,扭曲变形,最后被彻底地冰冻,紫色的天雷忽然停滞了前进的脚步,僵在了半空。
叶明明的身子也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她未看到那惊奇的一幕,那紫色之雷居然渐渐被容于八卦阵的银芒中,最后消失于无形。
顾子远这边,被大雨浇醒起身后,举起南明离火剑发出十成十的威力,那震撼夺目的虹光形成了几百几千几万颗小太阳,与那粗大的紫色天雷相撞,光芒四射,映红了半边的天际。
虽是震得口吐鲜血,好在有防御道袍护身,险险地打散了天雷,整个人也算是躲过了这一击。
他与叶明明一样,都耗费了体内太多的灵力,难受的躺在地上,动不了身。
“喂,他们两人的情况,好像不太妙,不行我得过去瞧瞧。”远处观战的小柳心提到了嗓子眼,作势想要冲过去。
顾行之猛喝一声,大为震怒:“站住,你的做法只能让那两孩子死得更快,给我回来。”
小柳没想到,这糟老头子倚老卖老,这么不留情面地吼自己,回头讥讽道:“你怎么当的大伯,亏得月明姐姐还那么敬重你,你竟见死不救,你根本不配。”
顾行之面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