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娴晕倒在了地上。
康宜文大惊,忙跑了过去,她那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不是很明亮的屋子里泛着冷光。
秦氏也惊了下,将话咽了下去,起身站起来走了过去,也有些害怕的问道:“宜文,她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身子太虚,受不住长时间站立吧,娘,我去喊郎中。”康宜文赶紧将沈晓娴抱上了床去,然后小跑着出了门。
林氏正起了床过来准备看热闹,看到奔跑而出的康宜文,疑惑的皱皱眉。
“娘,三弟大清早的那样急做什么?”林氏用手理了理后脑勺的碎发,懒懒的问道,并掩嘴打了个哈欠。
要不是为了看热闹,她才不会起这样早呢。
“这不争气的东西又晕过去了,哎。”秦氏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沈晓娴,气咻咻的骂着。
林氏远远的探头看了一眼沈晓娴,身子向秦氏身后缩了缩,对她低语道:“娘,您说这三弟妹身子骨儿为何这样差呢,莫不是真有什么恶疾吧?”
昨夜郎中的话还在耳边,秦氏看了一眼林氏,摇摇头:“听宜文说,昨夜她闹了一宿的肚子,可能是腿软了吧。”
秦氏不喜欢沈晓娴,可也怕她真死在康家,昨夜冷静下来后,认真想想,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若沈晓娴刚进门就暴病而亡,那不但是极其晦气的事情,传出去,别人还不知怎样看康家,日后康宜文想要再娶也不是很容易。她是要逼着沈晓娴犯七出之条,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休了她。
很快康宜文喊来了昨夜的吴郎中,郎中一来,家里其他人都被惊醒了过来,全都穿着衣服来到康宜文的房间。
康庆昌狠狠剜了眼秦氏,真是个不消停的老娘们。
郎中替沈晓娴把了脉,问了情况,然后说道:“新娘子因元气大伤未恢复,身体太虚,需要好好休息,早晨寒气本就重,对她的身子恢复不利,不该这样早起的。”
“你就折腾吧。”康庆昌看着秦氏,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怒道。
全家人都知道了秦氏,大清早的来逼身体有病的沈晓娴去洗衣服,然后沈晓娴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原本兴灾乐祸的林氏,忽然也觉得秦氏过份了点儿,她毕竟也是秦氏的媳妇,要是有一天,秦氏也讨厌自己,她也会如此待自己吧。
吴郎中暗暗摇头,这婆婆可真恶,有些同情沈晓娴。
康宜文的脸一直沉着,这种憋气的感觉真不好受,可秦氏是他娘,纵有千错万错,也无法去指责。
郎中又开了些药,然后背着药箱走了。
“娘,她的身体不好,最近可能都无法干活,家里的活儿要劳娘和大嫂多费心了。”康宜文送秦氏他们出门的时候说道。
康庆昌立马道:“宜文,你放心吧,让晓娴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秦氏还能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然后绷着脸去了厨房,然后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可就受了罪。
林氏也拉着一张苦瓜脸进了厨房,去帮秦氏做饭,今日家里还有些至亲的客人来吃饭。
沈晓娴悄悄睁开眼睛,冰凉的心里因康宜文和康庆昌的几句话,而微热了一些。
刚刚她是故意晕过去的,并非是她懒惰不想干活,而实在是身体不舒服加上这件事的不合理,她自然不会服从。
康宜文经这样一闹,瞌睡也没了,将药喂了沈晓娴后,继续坐在一旁看书,看起来很是刻苦。
沈晓娴不管其他,踏踏实实的睡了,真的好累,这一觉睡到傍晚掌灯时分。
因为康家人未漏口风,沈家人并不知道沈晓娴生病一事,因此沈家未有人前来探病和问责。
也不知道是休息得足了,还是药起了效果,她的脸色好了不少,不像早晨时那般的惨白,只是肚子有些饿。
康宜文看着她的脸色,算是放了心下来。
“好些了没有?”康宜文淡淡的问道。
他对沈晓娴一直没有称呼,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其他的原因。
“好些了,谢谢!”沈晓娴同样淡淡的应了,也没有称呼,喊相公或者其他亲昵的称呼,她实在是喊不出口。
俩人都很客气,说完这句话后就无话了,空气顿时尴尬了起来。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吧。”康宜文丢下这一句话,然后匆匆出了房门。
他此时心中的疑惑多过对婚事的不满,他疑惑沈晓娴对他的态度。
这门亲事他本就不满,更不想这样早成亲,他想着等科考过后再成亲的。但沈家却让媒婆来催着成亲,说是沈晓娴担心他将来高中之后会抛弃她。
成亲之前,康宜文见过一次沈晓娴,当时她对他非常热情。
他不明白,沈晓娴怎么在成亲之后,反而对他冷淡了,难道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康宜文摸了摸眉毛,脸色更冷了些,不再去想这些,进了厨房。
“娘,她饿了,我来弄些吃的。”康宜文对正在热菜的秦氏说道。
秦氏锅铲子一放,十分的不满道:“宜文嗳,只有老婆伺候丈夫的,哪有丈夫伺候老婆的,她饿了,难道不会走路吗?今儿她睡了一整天,娘都没啥,要吃,让她自己来。”
“娘,郎中让她好好休息,不能见风的。”康宜文淡淡应道。
他扫了眼锅灶上的剩菜,然后盛了粥,夹了点儿菜,出了厨房,气得秦氏直跺脚,骂他没出息。
沈晓娴先前看着康宜文的背影撇了下嘴,本来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