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画像的那一刻,柳飞歌才彻底相信了,相信自己和白魔真的很像。既然这副画像挂在蝶妖的闺房里,这说明画的绝对是一位对她很重要的人。虽然跟自己很像但柳飞歌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己。
既然不是自己那么画中人无疑就是别人口中的白魔了。但令柳飞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白魔会和自己如此相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当柳飞歌走下搂的时候,龙女一脸疑惑地地问道:“柳。哦不,白公子怎么下来了?怎么不见小蝶姑娘?”
柳飞歌本不想理龙女,但想想她那么做也是出于无奈,所以便摇了摇头说道:“上面没人,估计是出去了吧。”
见柳飞歌下来,芝灵又蹦蹦跳跳地凑到柳飞歌身边抱着他的裤腿仰着小脸答道:“叔叔,姑姑呐?”
柳飞歌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笑了笑:“姑姑不再,叔叔明天再来。”
听说柳飞歌要走,芝灵一脸不舍,抱着他的腿一脸的失落。奶声奶气地说:“姑姑说叔叔走了,就再不回来了。”
柳飞歌心中一震,强颜笑道:“不会的,叔叔还会过来看你的,过来看你姑姑的。”
见柳飞歌执意要走,龙女急了不满地道:“既然来了,我们何不在此多坐一会,小蝶姑娘等了你那么久,难道你连多等一会都不耐烦吗?”
扫淡淡地回答:“婉容姑娘,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本人不喜欢做的事任何人也勉强不了,我有些乏了,先回去至于姑娘,你爱留多久就留多久。”柳飞歌拍拍芝灵的小脑袋转身走了。
然而还没走几步身形却突然定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提着花篮的女人,一个极美的女人,一个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女人,仅仅只有一眼就仿佛夺尽了天地间的颜色,连美若天仙的龙女此刻在她面前都仿佛成了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在这一刻柳飞歌彻底领会了什么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过大海的人,江河不能算作水,见过巫山云海的人再也不会觉得其他地方的云彩美丽。此刻看到蝶妖,柳飞歌才明白其他女人在她面前不过是胭脂俗粉。
,蝶妖同样神色一震,手一松,手里的花篮连同满篮落英都跌落下来洒了一地。蝶妖神色变幻,又惊喜又凄苦,又哀怨又思慕,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他,仿佛梦呓般地轻声呢喃:“白郎。。你来。终于来了。”
在那一霎间柳飞歌浑身一震同样陷入梦幻中,不由自主地启唇道:“我。。来了。来了。”
蝶妖笑了,笑的极美,蓦然间潸然泪下。柳飞歌仿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也仿佛是在做梦,感到脸上温温的,是两行清泪。
两人就这么站着,泪眼朦胧地相互凝视。仿佛千年未见的恋人,千年未见!
恍惚中柳飞歌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个陌生的过去,回到了白魔的童年。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声音,响起了两个孩子童稚的话语。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为什么哭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孩子抱膝坐在青崖的一棵松树上,遥望着远处的烟村。松树下一位扎着马尾小辫的漂亮小女孩正扬着小脑袋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发问。小男孩背对着小女孩头也没回,嘴硬地回答:
“谁说我哭了,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么会哭。我只是眼里进沙子了。”小男孩说着将小脑袋又埋到了双膝间。
“你那就是在哭,这么大的孩子还哭,羞羞羞。”小女孩在树下对他做着鬼脸。
小男孩怒了,猛然站起来握着拳头骂道:“谁要你管,八婆。”骂完跳下树来一溜烟不见了。白色的瞳孔,飞舞的白发给小女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望着飞速消失的瘦小身影,小女孩伸了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最后她无力扶着松树一脸失落地喃喃说:“其实。。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只想。交个朋友。”
第二天一早小女孩扛着一根芭蕉叶又蹦蹦跳跳地来到那棵松树下,但小男孩却不在,小女孩神色黯然离去了。第三天下着雨小女孩举着荷叶又来到那棵松树下,上面仍然空无一人,小女孩满心失望正要转身回去。突然远处奔来一个瘦小的身影,白色的身影,很快就奔到了松树下,猴子般敏捷地攀上了松树,在蒙蒙细雨中失神地望着远处。小女孩又惊又喜仰首笑嘻嘻地喊道:“喂,你又回来啦?不怕被雨淋病了么?”
小男孩没理她,小女孩不高兴地嘟着嘴唇喊道:“原来是个哑巴。”
小男孩斜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你才是哑巴。”
见小男孩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小女孩又笑起来问道:“天下着雨,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不怕淋病了么?”
半晌才见小男孩垂下脑袋神色黯然地回答:“哪怕什么,反正没人在意。”
小女孩一愣小心地问道:“你的父母哪?”
小男孩抹了一下眼睛低声回答:“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你妈妈在哪里?她不担心吗?”小女孩奇怪地回答。
小男孩指了指远处的山谷里的一处晃坟,失落地回答:“她就埋在哪里,永远不会再管我了。”
小女孩忽然明白了,原来他经常爬上这棵松树是为了遥望他远处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