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誉笑道:“是,因为你是他的徒儿。”
乔蔓青眸子里渐渐蕴起一团怒气:“别人说可以,为什么连你也要提?”
舒誉轻道:“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了,不是么?”
乔蔓青脸忽然冷了下来,她往门口一指,道:“出去。”她随后将额上的热毛巾给取了下来:“我要去找叶兮。”
舒誉道:“他走了。”
乔蔓青动作一顿:“什么时候?”
舒誉道:“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昨夜他还在这里,可今日早上,他便消失了,什么痕迹也没留。”
乔蔓青心里忽然特别难过:“他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舒誉笑道:“今日在厨房,看见了一碗解酒汤,放在哪儿许久,却没人动过,你觉得,这碗醒酒汤,会是给谁的?”
乔蔓青忽然哭了:“我就知道我昨天一定见过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走,也不来跟我打声招呼呢?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舒誉笑了笑,从托盘上将那碗醒酒汤端下来递给乔蔓青:“喝吧,不然头疼起来,会很难受。”
乔蔓青怔怔的看着这碗醒酒汤,却怎么也下不了口,她伸出手去,从舒誉手里将碗接过来,捧在手里就捧着,也不动分毫。
碧莲看了看舒誉,舒誉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碧莲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轻轻阖上了房门。
“舒公子,叶神医……什么时候来过?”碧莲蹙了蹙眉,忍不住斟酌问道:“你是在安慰少主么?”
舒誉笑道:“没有,他真的来过,就在昨天。”
“我跟菡萏怎么没看到?”
“你们睡得太死了吧,谁知道呢?”舒誉笑了笑,转身离开。
碧莲被梗了梗,她睡得死么?也不是很死啊……
倾北祭四处寻了叶兮不到,气的将普洱客栈的众小厮叫来站了一排,挨个挨个的数落了顿,什么身为十里楼台的人,一个大活人都能看丢啊,什么这客栈开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这么惨淡啊,什么你们会不会经营啊,什么你们会不会找人啊……
想到什么说什么,气的有些语无伦次,小五分外识趣的上前来,默默的递了杯茶去,倾北祭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又开始怒火冲天的继续数落。
普洱客栈众小厮看向小五的眼神都有些悲愤,小五淡定的装作没看见,垂手立在一旁,分外安静乖巧,然而心中却几乎是在咆哮,妈的只要倾北祭不打他不说他,别说这端茶递水,再狗腿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于是普洱客栈众小厮被说了一个早上,顿时所有人都瘪了,终于倾北祭一挥手:“继续给我查!查不到都不许回来,我就不信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能出了这苍梧城!”
众小厮,连带着刘蕴和,顿时精神一抖,连忙应道:“是!”一呼拉散了个没影儿了。
倾北祭靠在柜台旁火气直冲,拿着扇子给自己猛扇,晃眼见舒誉随乔蔓青一同走了出来,她动作一顿,道:“哪儿去?”
舒誉笑道:“前来向倾长老辞行。”
倾北祭看了看乔蔓青,道:“这就要走?”
乔蔓青看起来像是有些没劲,轻飘飘嗯了一声。
倾北祭幽幽笑了笑,“挺匆忙的啊,还想跟你喝场酒呢。”
乔蔓青一听酒,脸色就变了,舒誉叹口气:“青儿自小就喝不得酒,倾长老倒是海量。”
倾北祭笑道:“喝喝酒练练胆儿,这是好事儿啊。”
乔蔓青忽然看着倾北祭,道:“昨日是不是叶兮送我回去的?”
倾北祭目光落在她身上,笑了笑:“醉成那样你还记得呢?看来下次可以喝四口酒啊。”
乔蔓青脸黑了黑,“喝酒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叶兮在普洱客栈?”
倾北祭飘道:“你也没问我啊。”她侧身让开一条道来:“你们不是要走了么?走吧,我还有些事儿,就不送你们了。”
舒誉拱拱手:“倾长老保重,告辞。”
倾北祭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上:“说这些虚的干嘛呀,叶兮都不见了,还保重什么……”
乔蔓青走到门口,脚步突然停下来,她轻轻扭过头:“若是有叶兮的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倾北祭懒洋洋道:“好啊,只是到时候天南地北的等消息传过去,叶兮的人啊,怕是又已经不见了好几次了。”
乔蔓青抿了抿唇,还是抬脚跨出了门槛,随着舒誉,上了外头的那辆马车。
还是阿八驾车,马蹄声轻响,踏过滚滚尘埃,向着那个早已熟悉无比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