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将一整排木架慢慢推了起來.
“扶稳了.”妘夕往后退了几大步.手持木棍卯足了劲大喝一声.“砰砰”两下**架子应声而裂.脆弱地仿佛是一张画纸.
豫荣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妘夕.“喂喂.平时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有这等功夫啊.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妘夕上前用木棍拨弄了几片碎木.摇头笑道:“殿下真是说笑了.我哪里來的功夫.不过比起殿下來多了几分常识罢了.”
豫荣这才注意到.那个看似完整的**架子早已被虫蚁啃噬.实则不堪一击.于是上前几下子脚踹手劈.便理好了一堆柴火.
原本荧荧忽闪即将扑灭的叙堆.瞬间明亮起來.豫荣脱下外衣和鞋子.放在火上炙烤.一边哀叹着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
妘夕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里面用油纸包裹着的酥饼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了几个.仅剩一个还被雨水打湿.黏糊糊的看着毫无食欲.无奈.将水囊丢了过去.“真是对不住殿下了.已经沒有吃的东西了.”
豫荣咕哝咕哝喝了一大半.方才想起.他们好像也就这一囊水了.赶紧擦了擦嘴巴.收好水囊.豫荣穿起已经烘干的鞋子把身子又朝妘夕挪近了一些.
万籁俱静.天地一色.唯有沥沥雨声伴着柴火燃烧的嘶嘶声.
“把湿衣服脱了.换上这件.”豫荣将手中还留有温度的外衣披在了妘夕肩膀上.“赶紧的.别墨迹.过时我就转过來帮你脱了.”
等豫荣转过身的时候.妘夕已经端坐于篝火旁.略显宽大的衣袍将她小巧的身体衬托地更加瘦削.十个白皙纤细的手指正摊在火上取暖.一旁的竹架上正挂着她满是水汽的天青色外衣.
“算你听话.”豫荣也伸手去烤火.眼睛一瞥却发现妘夕的手上竟大大小小布满了伤口.眉头不由一皱.右手轻轻覆在她的左手背上.重重叹了一口气.“疼吗.”
妘夕将手缩回怀中揉搓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跳跃的火光.神思有些飘忽.“不疼.比起曾经的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豫荣眼中满是心疼.他不想勾起妘夕过往的伤心事.但对于那次意外他至今难以释怀.“说实话.你真的一点也不恨我么.如果不是我……”
妘夕打断了豫荣的话.“我现在对殿下心存感激.又哪里來的恨.我早说过.那件事情和你无关……不管有沒有那次意外.我的孩子都……”妘夕沒有再说下去.不知为何.她还是无法向外人诉说师父的任何坏话.恩断义绝.对那个早已视如父的人.她真的做得到么.
豫荣正欲开口.空旷山谷中突然传來一阵野兽的嘶吼.两人面面相觑.直到第二声狼吠传入耳中.妘夕起身大叫道:“殿下.快.把篝火烧的旺一些.”
豫荣一边手忙脚乱添加柴火.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将信将疑道:“真的是狼叫么.我竟不知道这端砚峰居然还有野狼.”说完将随身的那把匕首持在手中.这是现在唯一的武器了.但愿不要那么倒霉叫野狼寻了过來.
“我听说狼是怕火的.”妘夕找到一根木条.裹了一些枯藤.燃起火把.透过窗户的缝隙.妘夕看见沥沥细雨中.一团黑影上闪着两点盈绿的光.正朝他们靠近.
妘夕将心中的惶恐强压下.忍住不发出任何声响.她几乎是颤抖着双腿爬到豫荣身边.手里紧紧握住了那根木棍.“殿下.妘夕怕是要拖累您了……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殿下不要管我赶紧走……”
“你说的什么混话.就算狼真的來了.本王也定将它宰了.”豫荣亮出手中的匕首.另一手紧紧握住妘夕冰冷发抖的手掌.
“砰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摇摇欲坠的窗框.伴随着呼哧的低沉声.一对爪子探了进來.妘夕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七王曾经告诉她.其实不是饿极了的狼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何况他们已经燃起篝火.居然还能引來野狼……这运气也真够背的.
她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替豫荣赢得最大的生机.她死不足惜.如果白白害了殿下.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了.如果只是一头狼.殊死一搏或许还有生机.但如果是一群……他们就要命绝于此了吗.
豫荣感觉到手心的一丝疼痛.那是妘夕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扣紧的指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将匕首更握紧了一分.
窗外的兽似乎嗅到了什么.低吼一声.破窗而入.
“小心.”豫荣俯身护住了妘夕.只感到后背一阵生疼.似乎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皮肉.本能地将手中的匕首朝着那团灰黑色的影子刺去.一阵哀嚎之后.那头闯入草庐的野狼退到了一角.
豫荣的匕首划破了它的前腿.正流出一些殷红的血迹.野狼的肚子两侧深深凹了下去.褐色的毛发杂乱无章.呲着牙齿.泛出白森森的光.那对阴郁狡黠的眼珠子盯着豫手上的匕首.
“殿下您受伤了.”妘夕看着豫荣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背.将他拉到一边.挥动着手里燃烧的火把.
那头野狼低低沉吟着.喉咙里发出呜呜之声.退了几步之后.突然弓起背猛然跃起死死咬住了豫荣的小腿.在翻滚中.带血的匕首掉落在地.豫荣痛的脸色惨白.不管不顾地赤手相搏.妘夕举着火把朝那狼身上挥去.却是几击未中.
“妘夕.你快逃出去.”豫荣以命令的口吻大喊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走.”妘夕此刻看见了那把散落在枯草堆里的匕首.将手中的火把丢在一边.扑过去捡起了利刃.那一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迸溅的鲜血还留着余温.腥臭得叫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