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尾随着那群打手转过大半个陈州,出了城门,直奔郊外。 走了大约两三里地,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方才来到一座隐蔽的庄园外。何晏之见众人从侧门进了院子,便从旁边的林子里走了出来,围着高大的围墙转了几圈,又侧耳听了听,但觉周遭寂静无比,屏气纵身跃上了高墙。
他俯身趴在墙头稍候了些时,见无甚动静,就顺着墙轻轻爬了下来。落脚处是一处后院,假山池塘,画栋雕梁,精致无比,果然是富贵人家,在这边塞之地也搭出了江南水乡的秀美景致,有如盆景一般。何晏之暗想江明珠定是被那些人绑来了此地,便蹑手蹑脚循着回廊往前院走去。这庄园的主人颇喜附庸风雅,一砖一瓦都要仿制江南。何晏之在沈园住过几月,只觉得较之归雁山庄的布局景致,眼前的亭台楼阁在刻意模仿之余,反而失了韵味,犹如东施效颦,故作高雅却颇觉别扭。
何晏之伏在廊下,屏息凝神,几步之外,不时有仆役来往走过,等人群远去,他才缓缓往前潜行,卑身穿过几片花丛,来到了前院。时值傍晚,前厅灯火通明,围着好些壮汉,有女子呜咽之声从人群中传来。何晏之听得心惊胆颤,那分明就是江明珠的声音,他朝四下看了看,悄无声息地跃上房顶,轻轻揭开一片青瓦,低头往厅内张望。
但见江明珠蜷缩着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嘴被堵着,衣衫不整,身上满是斑斑血痕。她呼救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大眼睛中却满是恐惧,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淌。田守义坐在一丈开外的交椅上,右手腕裹着绷带,左手握着一柄钢鞭,道:“不识抬举的贱/人,竟然到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又扬手挥了江明珠三鞭,那钢鞭甚是厉害,带着呼啸之声落在江明珠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江明珠发出一声压抑的哀鸣,田衙内却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端上来一壶酒,他将钢鞭随手甩在地上,接过酒壶,仰首饮了一口,却将剩下的酒统统淋在了江明珠的身上。他缓缓蹲下身,看着江明珠狼狈的模样,呵呵冷笑道:“小娘子,你看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要不我叫人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江明珠拼命摇头,不断挣扎着往后躲,却被田守义一把捏住了下颌。田守义暧/昧地摩挲着江明珠雪白的肌肤,笑道:“爷怜惜你倾国倾城的貌,给你指一条阳关大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把爷伺候舒服了,过几日,爷玩儿厌了就放了你,如何啊?”江明珠摇着头,“呜呜”发声,挣扎着想挣脱田守义的桎梏,田守义继续道:“爷原本最喜欢你这样够味儿的,但是你若不听话,我只有把你赏了我这些手下,到时候可别怪爷不怜香惜玉。”他放开手,江明珠的下颌上留下了两个红痕,瞬间肿了起来。田守义搓了搓手,吩咐道:“把她剥光了,拖到里屋去绑了,这小娘们儿野得很,可给我绑仔细了。”有人凑到田守义的耳边,谄/媚笑道:“爷尽管放心,早已经给这丫头灌了点好药,包叫您满意。”
说话间,几个仆役便拥了上来,要剥江明珠的衣服。田守义本就存了羞辱江明珠的心,特意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露/体。江明珠挣扎不过,被几个大汉紧紧拽住,外衫已经被剥开,露出了杏色的肚兜,她泪如泉涌,眼中绝望至极,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何晏之本想趁着众人不备时再出手,眼下却已怒不可遏,只觉得胸胆贲胀,忍无可忍,再也等不得了。他操起手边的瓦片,对准正在非礼江明珠的两个仆役狠狠掷去,只听到两声惨呼,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有人高喊着“保护小侯爷”,何晏之又出手用瓦片放倒了三人。
有仆役大声喊道:“那人在屋顶上!”数家丁手持利刃从前厅拥了出来。何晏之知道此刻便是挣个“迅速”二字,于是使出全力,数掌震开了屋顶,纵身从破裂处跃到屋中。他箭步冲到江明珠近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江明珠浑身冰冷,瑟瑟发抖,何晏之将她口中的布条扯去,低声道:“莫怕!我来了!”
江明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依偎在何晏之怀里,哽咽唤了数声“何大哥”。屋内俱是震落的瓦砾,一片狼藉,田守义被四五家丁护在中央,抬手指着何晏之道:“你?你……莫非就是那个唱青衣的戏子?”他又惊又怒,大声喝道,“拿下!快把他拿下!”
何晏之冷笑了一声,徒手握住迎面刺来的一柄长剑,又一脚踢翻了欺身攻来的一个家丁,拽着剑刃猛地将剑夺了过来,霎时手掌被剑刃割开,鲜血淋漓而下。江明珠哭着唤了声“何大哥”,何晏之也顾不得许多,上下两剑割断了绑住江明珠手脚的绳索,拉着她便往屋外跑。
田守义的这些家丁多是招募的武士,虽然身手不及何晏之,但仗着人多势众,何晏之强冲了几次,也未能突出重围,再加上他还要顾及江明珠的安危,眼见着不敌,不得不且战且退,又退回到正堂之中。庄园中所有的仆役全都已经围在了院子里,数十柄利刃齐齐对着何晏之,情形万分凶险。田守义得意地喊道:“要捉活的!帮我捉住这兔/儿/爷,我便把那小娘们赏给兄弟们玩儿!”
何晏之低下头,对江明珠轻声说了句“拽紧我”,飞身扑向身后不远处的田守义。他的动作太快,众人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人已经来到了田守义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