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没有出声,将厨房的门关了。煤气炉上的水已经快要煮沸。
“被老爷子听到就不好了。”她说。
乔薇玲正在气头上,反手又是一巴掌,“我最恨你这张脸。还有你的女儿!”
艾兰继续忍着,看到水终于沸腾,她才走过去拎起来,“这是今年的新茶呢,尝尝味道。”艾兰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乔薇玲走过来。
乔薇玲冷哼,沉默站着。
艾兰走到她身边,在乔薇玲完全猝不及防的一瞬,艾兰用茶杯旁的锅铲一下子打中了乔薇玲的后脑,顿时倒地昏了过去。
艾兰戴上了厨房里用来做家务的塑胶手套,一只手捏住乔薇玲的下巴,将一杯滚烫的茶水径直灌进了乔薇玲的喉咙。
一刻钟后,乔御成走下来寻了一圈,最后在厨房里发现了昏倒在血泊中的乔薇玲和艾兰。
乔慕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出来的时候,看到艾兰和乔薇玲一前一后被担架抬着上了车。
他扶着伤口走急了几步,“我太太怎么了?”
“她被刀扎中了心脏,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乔慕白眉头微拧,这时有警察走过来,“乔先生,我们怀疑两位女士在厨房发生过冲突。您是否知道她们因为什么而不快?”
乔慕白摇头,“不清楚。我可以陪我太太一起去医院吗?”
警察看他一眼,“恐怕不行。我们正在申请搜查令,需要您配合。”
乔慕白想起刘茜的尸体虽然处理了,但四周的泥土和草坪都还没更换。他神色平静地点点头,“当然。”
艾兰心脏处被插入了一把长刀,命在旦夕。
乔薇玲在病房里醒转的时候,就看到床边站了两个警察。面前放着一个平板电脑。
“乔女士,你为什么会突然用刀杀害艾兰?你们在厨房里说了什么?”
乔薇玲想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瞪大了眼,为什么?!
“你的声带毁了。恐怕你今后都不能再开口说话。”
这不可能!乔薇玲又急又气,一定是艾兰那个贱人!她在平板电脑上写,艾兰陷害我!
警察轻挑了眉,“用她自己的性命?”
乔薇玲拽紧了拳头,又写: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不是事实有待上庭时法官来鉴别。但在导致艾兰女士伤重的刀柄上,有您的指纹。”
八十高龄的乔御成亲眼到自己的女儿和艾兰倒在血泊之中,经不起刺激,高血压坐了医院。
乔默笙每天穿梭于这座城市的两端,连感觉疲倦的时间都没有。
程曦的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医院。艾兰虽然伤重昏迷,但终于逃离了乔慕白的掌控。
程曦清楚,除此之外,艾兰还间接帮了自己。
她用毛巾替艾兰擦着脸,低声在母亲耳边道,“你是故意的吧?命都不要了吗?”
替艾兰擦净了脸,程曦拿着渐渐泛凉的毛巾坐在床边,静静地发起呆来。
“小曦。”进来的人是顾莳萝。她将手搭在程曦肩上,无声地传递着一种温暖的力量。
程曦望着双眸紧闭,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的艾兰,“莳萝,我从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顾莳萝叹口气,“现在想来,你母亲实在是个可怜的女人。生活究竟该要多么地残忍,才能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程曦沉默听着,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一阵阵的苦涩无力。
“莳萝,帮我一个忙。”
“你说。”
黄昏,乔默笙来接妻子的时候,看到她正在替床榻上的艾兰剪着指甲。
曾经有记者在采访乔默笙时问过他,“您个人有没有偏好的女子类型?”
彼时,乔默笙想起了熹微黄昏的a大练功房里,那个穿着粉色芭蕾舞裙,翩翩起舞的程曦。
他最爱看程曦沐浴在阳光里,或垂头,或仰首,或心不在焉的模样。那是乔默笙心中对于美好的最佳定义。
他的妻子,是个内心柔软又情感丰富的女子。外表却可以完全看不出来,她面容素姣,娴静淡然地犹如名家笔下最惊艳的作品。
艾兰受重伤,她心中一定比任何人觉得愧疚。
乔默笙从背后将她轻轻拥住,“小曦,如果心里觉得难过,要告诉我。”
程曦轻摇了摇头,却在他看不到的草色烟波里,红了眼眸。
乔默笙心中的压力只怕比她更大。程曦站起身,浅笑盈盈看着他,“我饿了。”
乔默笙爱怜地轻抚着她的面颊,“楼下有间苏州面馆,吃完回去休息,嗯?”
程曦将头埋进他胸膛,“默笙,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乔默笙微觉心疼,将小妻子揽得很紧,嘴里却玩笑道,“小晨晨都不如你会撒娇。”
他说完,又温柔道,“不过,我很喜欢。”
身体很疲倦,可是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程曦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乔默笙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里,“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程曦轻勾了唇,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寻找着最舒适的角度,“我又吵到你了。”话说得格外乖巧,只是语气里可听不出任何愧疚。
相爱久了,两个人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人。甘苦同尝,冷暖同受。
乔默笙轻拍着她的背脊,“我曾经还喜欢过别的女孩。”
程曦才不信,手却忽然抓紧了他的睡意,故意凶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