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回八路军汇报,不到二十天就带回五个新同志。吴南湖大喜,同方振军、罗敬民商量好在游击队新住地为新同志接风,大家吃着土豆炖猪肉,开心极了。
当晚吴南湖、方振军、罗敬民结合八路军首长指示,研究了今后行动计划。决定游击队仍以收集情报、护送过往干部、护送物资、传送信件、保护群众为主要任务。武工队仍回城分八个组居住,力争尽快杀掉万福有、邢一万、杨小龙。
武工队回城后,只有任志、许好运组重新找了住宿点,其他六个组各回原地住宿。
潜伏在军统北平站里的线人报告,万福有十分狡猾,对任何人都不绝对相信,经常更换夜宿点,有时**能换两个地方。连王栋、贾雨也摸不准他到底夜宿何处。而白天,他也十分小心,他亲自选中的行动队办公室,是一家废弃的印刷厂的大厂房。他命人堵死了所有的窗户,除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外,所有的物件都搬走了,空荡荡的,在桌边墙上有一条不起眼的钢丝绳直通房顶,万一被包围,他就利用这条钢丝绳上房顶。偶尔去王栋办公室,他也坐在能望见门和窗户的地方,手枪不离身,且大张着机头,王栋、贾雨也不敢靠近他坐着。他的说法是:八路军武工队比鬼都精,你上天入地,他们都能找到你。他每到一个部门都要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个人,一旦他认定可靠,都舍得花钱结交他们,成为心腹死党。当上行动总队长后,他很快把原来的两个大队长弄到别的部门,换了自己认定的心腹。如今一大队长汤小卓,二大队长张文斌,两个随身护兵刘有基、章胜武成了他的铁杆弟兄。对这几个人花钱,他特别大方。一时半会很难对他下手。
至于情报科的邢一万,他贪财贪色贪杯,常去找伪治安大队杨小龙搞吃搞喝;隔三差五地去寻花问柳;一旦手头紧了,就去大小店家敲竹杠。
杨小龙呢?武工队派出了四个人去侦察了五六日,得知杨小龙平常也喜欢夜宿花月楼,几乎每隔两天邢一万就要去找杨小龙喝酒。只是杨小龙每次外出都有四个护卫,邢一万却是匹马单行,但大多同杨小龙在一起,就是嫖宿也都在一个楼层上。这很便于武工队的行动。吴南湖和八个组长一致商定:先除杨小龙、邢一万,后灭万福有。
这天天色刚刚断黑时,跟踪盯梢的秦大来回到联络点报告:邢一万、杨小龙带四个保镖的由酒馆出来就去了花月楼。吴南湖和刘希树二人领着许好运、任志、黄劲松、司成中四个组长,各带了一百发子弹、两颗手榴弹直奔花月楼。这是一九四五年的二月里,阵阵寒风里仍给人以刺骨的寒冷。一到花月楼,只见四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大门两边,把花月楼牌匾照得闪光耀眼。里面则传出阵阵吹弹歌唱和女人浪笑的声音。这使稍有爱国感的读书人,不能不想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这两句诗来。
吴南湖皱起了浓眉,要任志等四人守在门外二三十米处,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他和刘希树二人则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他俩摆脱了几个妖女的纠缠,给了**两块银元,说要找杨大队长汇报要事。**笑嘻嘻地说:“杨大队长啊?他可是我们姑娘们念叨的好人呢!”说着就给他俩指着二楼红窗帘的房门,“香香姑娘正陪他饮酒呢。”
吴南湖二人急速上了楼,推开虚掩的门,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躺在杨小龙怀里端杯给他喝。刘希树插上门,背靠门站着,右手端着手枪。杨小龙急急推开秦香香,想叫喊,一看两只枪口对着他,他只好起身说:“不知二位好汉因何而来,有失迎迓,得罪,得罪!”吴南湖平静地说:“邢组长呢?”杨小龙连忙说:“唉呀,二位是找邢组长呀?他在芳芳房里,在下领二位去。”说着就要迈步。吴南湖笑笑说:“别急,你那四个兄弟呢?”杨小龙也笑着说:“就在隔壁房里喝酒呢,我喊他们来。”说着就迈起脚来。他刚到吴南湖身边,被吴南湖一掌劈倒,跟上一脚踹断了他的喉头。
香香刚“啊”了一声,吴南湖低声严厉地喝道:“滚到一边去,想死你就吱声!”香香缩到**边,捂着脸,大气不敢出。吴南湖问香香:“芳芳房间是哪间?”秦香香颤抖着说:“是绿——绸——帘子——那间。”吴南湖又问:“那四个保镖的在隔壁房里吗?”“不,不是——在楼下——包房里——听唱呢。”
吴南湖叫刘希树将女人手脚绑起来,塞着嘴。他独身去了芳芳房间,未等邢一万反应过来就扭断了他的脖子。然后和刘希树一起迅速出了花月楼,会合任志等四人疾步而去。
杨小龙、邢一万的死,很使北平的日、伪、顽慌乱了一阵,也使万福有更加警惕。
经过几次侦察后,吴南湖和八个组长第一次计划诛杀万福有。这是一九四五年二月末的一个上午八点钟,吴南湖和刘希树组五个人来到安定门外的地坛。这是一座杂草丛生、荒芜冷落、无人问津的废弃的古园。古殿檐头琉璃的剝蚀,门壁上朱红的淡褪,一段段高墙的坍塌,四周老柏树的苍凉。然而这里野草荒藤的茂盛坦荡,小昆虫的低吟,蜜蜂、蚂蚁、瓢虫的辛劳,蝉蜕给树干留着空壳,露水给草尖顶着晶冠,这一切却给古园以生气,以活力。
吴南湖等六人在古园东边一排苍幽的柏树下埋伏下来。
九点半钟,便装的万福有领着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