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文比花有财大一岁,是私塾世家,曾祖是晚清进士,因厌恶官场肮脏,坚决仿效陶潜,挂印弃帽回乡,课二三子以度日。祖父干脆不赴考,当了一名塾师,乐为穷汉写状词,甚得百姓们赞颂。父亲花愿同,更是喜教花家山一带十里方圆的农民子弟知书识字,家里粮满囤、柴如山,春荒之时,则周济穷亲贫邻,人称花善人。花有文其人,深受祖、父两代人影响,怕听官场轶事,乐与庶民为伍,娶妻以后,也以教书为生。花有文与花有财是儿时的亲密伙伴。

花有财家贫,他出生时,父亲无米熬粥给母亲喝,悲愤之极,有财满月时,父亲给他取名有财。花有财自小好舞棍打闹,堂兄花有艺武功好,就教他拳脚。花有财十岁那年随父走广州姑姑家,他姑父是华章武馆徒弟,见有财爱武术,就送他进华章武馆习武。他确实是块学武的料,一教就会,且很刻苦,就是嫉妒心太强,对高于他的师兄弟,他总想暗暗伤害,甚至致其于死地。十九岁那年他刀砍王廷,鏢打唐文,被逐出武馆。回家后,对任何人都隐瞒伤人被逐的事,几次得到花有文的资助。就在花有文结婚那天,他离家出走,在广州闯荡。

如今当了大队长,想找花有文扶助他,就想借此来个衣锦还乡,炫耀一番。于是他怀揣两根金条,要中队长罗小杰领了五十块银元,领着他的便衣中队,个个腰间别着短枪,前呼后拥地簇拥着他回到花家山。父母前几年就病死了,家族中无一人知其下落,是花有文出钱领其家族们殡葬的。花有财进村听堂叔、堂兄们一说,立即带队在堂兄引导下去他父母坟上,既不磕头也不跪,只是大哭了三声,又大笑了三声,然后命令便衣队人人举枪朝天打了三枪,惊飞坟地树上栖息的鸟。接着带队进村,直去花有文家,硬是将他请到花山集酒馆里喝酒。

他吩咐中队长罗小杰将便衣队员们安排在四家酒馆里,要他们喝个痛快,只是不可喝醉,有伤体统。他与花有文两人独占临窗的方桌,要了八盘荤菜喝起酒来。花有财首先说了他和有文儿时的亲密,说了有文对他家的多次资助,特别对有文出资殡葬他的父母表示了千恩万谢,接着说了他对有文的思念,然后直奔主题,说他已是汪政府百万军中的团级军官,身边缺一个可靠的文员,特此还乡恳请有文兄出山相助。

花有文内心里很鄙视汪记政府,更恨日本强盗,花家山已三次遭受日、伪军的洗劫,这是他心头难以平复的创伤。但鉴于是堂兄弟,尤其是儿时的好伙伴,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平静地对有财说:“愚兄自小就没有出息,遇到打架动武都是你奋勇上前。我见到死人就头晕,听到哭声就流泪,还能身列行伍么?再者,愚兄一刻也离不开你嫂子和你的两个侄儿,有一次被人请到石河镇写祭文,半夜跑回家,害得人家一早满镇寻找,最后寻到我家,我只得一再道歉。务请老弟原谅愚兄,愚兄实在不能协助老弟大展鸿图,惭愧!惭愧!”结果花有财领着便衣队将花有文护送到家,给了花有文一儿一女各五块银元,然后败兴回城。

花有财请不动花有文,只有专心盯住松崎了。他知道松崎贪酒、贪色、贪财,就拼命投其所好。花有财请松崎喝过三四次酒,就在一次喝酒时塞给他一根金条,说松崎战争结束回国后有很多方面要花钱,喜得松崎本已眯缝的双眼更成一条线了。

一次喝酒回队,松崎见到一个姑娘闪身进院关上了门,眼睛直勾勾的伫立不动。花有财连喊几声,他都仿佛没有听见。花有财一个纵身跃过院墙,大开院门让松崎进了院子。这时姑娘正在厨房洗菜,一见两个带刀的军人,吓得魂飞天外,失声大叫。姑娘的母亲慌忙从房间走出来,一见此情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下跪。松崎向花有财一努嘴,花有财立即将中年妇人捆起来塞住嘴放到客厅里。松崎跨进厨房一拳将挣扎叫嚷的姑娘砸晕,他搬起她走进房间,野蛮地进行了强暴。

他俩走后,姑娘在房里披头散发地寻绳上吊,刚好她父亲汪大锤外出回来,一见妻子被捆,他拽掉妻子嘴里的破抹布,刚伸手解绳子,妻子厉声叫他进房看女儿,他两步跨进房,救了女儿一命。女人哭告男人:两个畜牲刚走。男人什么也没说,摸了把菜刀追了出去,在街口被一中年男人拦住了。这个中年男人名叫毛老三,是他的邻居,每天给日军司令部和第三治安大队运送猪肉、蔬菜。毛老三问他干什么?他指着在前面晃动的两个军人说:“我要杀了他们!”中年男人大骇,死命夺下他的刀,压低声音说:“一个是拼命搜刮民财的花有财大队长,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日本松崎少佐。你这是去送死!”他强拉硬拽将汪大锤弄回家。

汪大锤夫妇就这么个女儿,见女儿不愿出门,成天发呆,不思饮食,日见其瘦,两人万分忧愁,日夜看护,百般劝慰。汪姑娘在一天后半夜,趁母亲熟睡之机,用裤带自缢在窗档上。

清晨,妇人发现女儿自缢后哭喊起来,街坊邻里纷纷来看。汪大锤妻子向人们哭诉了女儿自缢的情由。看望的人没有不泪洒如雨。第二天殡葬时,二百多人自动送葬,一路上诉说着松崎、花有财的罪孽。闻者没有不咬牙切齿,流泪怒骂的。

一天中午,花有财和松崎喝了六成酒,酒后,松崎一再说要找一个花姑娘,花有财笑嘻嘻地说:“王


状态提示:第31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