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必行的功课——带着玉琮一起练剑。

她知道赫燕霞一早就出去会见一个客人,看她面色凝重的样子,穆紫杉也猜出那人定是极为重要的角色,可是依她这冷淡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若是跟赫燕霞提出她要介入其中,肯定会引起众人的怀疑,是以她虽想知道那客人的来历,却都按捺着没多问一句话。

那日她才陪着玉琮在庭院中练了一会儿的剑,就听得院外的街上传来小贩的叫卖之声,只是那小贩叫卖的却不是什么小食或新奇玩意儿,而是寻常鲜少有人叫卖的胭脂。

院外那人声音干涩沙哑,有种令人背后发凉的阴森诡异,穆紫杉听到胭脂二字便警觉凝神,果然不一会便听到巷中那人在问行人想要漳州的胭脂还是涪州的胭脂。行人不明其意,与他说了几句没做成买卖便讪讪地走了,那叫卖的人也不以为意,待那行人走了又继续叫卖起来。

穆紫杉知道是师门那边派了人来通知她,也不知这一次那边又布下怎样的局设下怎样的圈套,想到上一次赫燕霞差点丧生的局面,穆紫杉忍不住心中一紧,胸口又是一阵细碎的疼痛。

她在心中抵触挣扎,不愿去见那个师门派来通报她的传话人,可是另一面却很清楚地明白那是她无可推卸的责任,不管是为了师门为了师父为了师妹或是为了自己早逝的家人,她都没有任何理由放任琼英宫继续为患。

心口剧痛如斯,她也只得听之任之,只当那副躯体不是她自己的,那疼痛也会像是隔着一层纱幕般模糊不实,如此她便能自欺欺人地觉得,这一切并不算多么可怕,而做着那些事的时候胸口的疼痛也不会那么难忍。

穆紫杉让玉琮自己练着,她先出去外头看看那商贩卖的胭脂到底怎样,玉琮一向乖巧懂事,又是最听这二师父的话,所以穆紫杉说完他便乖乖照她说的那样,自己卖力地练了起来。

穆紫杉安置好玉琮便走出院外去找那卖胭脂的人,那时街上行人不多,穆紫杉一出院门便见着那个挑着个担子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休息的“小贩”。那人约摸有四五十岁年纪,穆紫杉才一出院门便被他阴鹜的双眼死死盯住,迎着那阴寒的目光,穆紫杉踏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他走去,不过越靠近那中年人她的心中便越是压抑。

“姑娘可是要买胭脂?”那男人语咦亲昵地叫道,只是目光中的寒气却叫那亲昵消失无踪。

“我这儿有漳州的胭脂和涪州的胭脂,姑娘您好好看看可有中意的。”

穆紫杉故作自然地在他的担子边端详片刻,心中忐忑地猜测着这一次他们又会给她下达怎样的命令,穆紫杉看得越久心中猜测越多,可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和言语,她的心也一直空落落地悬在喉咙口掉不下去。反观那传话人,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像是刻意要考验穆紫杉的耐性,又似要借此好好观察一下穆紫杉。

“姑娘可有看到合意的?若是真心想买,小人可以给姑娘算得便宜些。”见此刻四周无人,那男人便从他的担子里拿出一盒用白瓷装就的胭脂递到穆紫杉手上,在递胭脂的同时,他还顺带夹了一张小纸条递到穆紫杉手里。男人递出纸条,又做出自嘲似的一笑,语带苦涩地向穆紫杉抱怨道,现在各州都不大太平,路上不是山贼就是强盗,他这些胭脂也全都来之不易,所以价格要比店里还要贵上那么些。

之前他们的人有跟穆紫杉交代过各种用来传递消息的暗语,各州的山贼强盗意指各处已经做好埋伏,胭脂来之不易便是说计划有变,价格上涨即是他们催促她要尽快行动。

“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穆紫杉照着他们定下的剧本向小贩以示理解,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小贩手上,小贩做出一副热切的模样向穆紫杉道谢,然后挑着担子离开那条小巷。

演完这不着痕迹的一出戏,穆紫杉款步踏进院内,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开那男子递给她的纸条,纸条上没写多余的话,省去了问候安抚,只简短地写了十一个字,“武林大会之前拿到芙蓉令”。

没有“尽量”,没有“想办法”,而是直截决断的“拿到”。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师门也没有给她失败的余地,只给她留下这一个无路可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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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国土地丰饶,盛产米粮布匹,如果大津能将冀国收回,大津每一年也不会有那么多挨饿受冻的百姓,战事若能停止,两国的百姓就能少服些兵役劳役,让黎民休养生息,国家才不会继续一步步走向腐烂……所以,冀国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的……”说到那运去冀国的九龙连天御座,少年毫无避讳地在赫燕霞面前谈起他的期望与构想,那语中的坚定与热忱叫冷漠如赫燕霞也不由得为之感染,那少年准确地点燃了她心中熄灭多年的火花,就像这一切都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一般。

“没想到你还是个懂得体恤臣民的‘好主君’……”赫燕霞唇角微扬,笑中带着她面上常有的讽刺神色,说道好主君三字时更像是对那少年的故意嘲讽。

“我不过是借他们的力来办我想办的事罢了,而且有这机会也能顺便除去一些他们的人。”少年的目光深邃神秘,如不见底的深渊叫人看不清底细。

“况且……冀国的土地本就是我们的,我们不过是收回来罢了,这也一直是父王的心愿……”

“所以你便料定我会与你合作?”赫燕霞笑着问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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