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惜看了眼那如惊弓之鸟的嫌犯,也跟着赵信走了进去。
关押房门外部下的尸体没动过,赵信走上前,用手沾了一下那守卫身上的血迹,又在手中摸了摸,凝神了一会,又看了看四周。
李若惜第一眼就落在死者腹部的伤口处,似乎是一刀致命,再看了看四周并有打斗过的痕迹,在什么情况下没有打斗而且还能正面将人杀害?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熟人,只有熟人才能让人毫无防备,可如果真的是外面那个人杀的,他为什么不跑?而且那人看上去并不像那种很有谋略的人,不可能想出苦肉计这种计谋,所以这件事情必有内情。
李若惜不知不觉的迈步想进关押房,手突然被拉住。
“你想干什么?”赵信质问。
是啊,她想干什么?面对赵信质疑的眼神,李若惜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只好往后退了出来。
赵信进去后,她才跟了进去,为了不妨碍他办案,她只能站在远处看着,死的这人她认识,是周三的一个属下,昨天晚上还好好,今天一早却躺在了这里,而且也是一刀致命,受伤的是脖子处,从他倒地的方向看,并不是背后对门,应该是凶手进来后,才下的手,再看四周也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初步可以断定杀他的人应该也是熟人,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个“熟人”是怎么进来亭部的?关键的所在还是外面那个想自杀的家伙。
真没想到,她晕过去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看完现场后,赵信与李若惜走向亭部前院,亭部前院还在僵持,嫌犯突然把指着众人的短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处,威胁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柱子,你别冲动先把剑放下,有事我们好商量。”亭部的一个部下安抚道,生怕柱子割了下去。
“我们都没说人是你杀的,你干嘛那么紧张,赶紧把剑放下来别伤着自己。”
“你最好把短剑放下,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这样我才能帮你。”赵信语言生硬地道。
“是啊,赵求盗说的很对,他说能帮你就能帮你。”另一个部下附和道,赵信在江水亭是出了名的好求盗,不畏惧权贵,帮很多穷人翻过案,在穷人心里可是正义的化身。
柱子冷静了一会,看了看面前四五个人的神情,突然又激动了起来,伸出左手指着他们,吼道:“你们都在骗我,等我把剑放下来你们就把我抓起来了,我不会相信你们的,你们都给我走开,走开!”
李若惜蹙着眉,看着眼前三十岁左右软硬皆不吃的男人,并不认为他真的想死,心生一计,僵着嘴,大着舌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你到底要不要死啊,死完了我好去吃饭呢。”
这话真的很不合适宜,所有人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这都要死人了他倒好还想着吃,还有没有点人情味?年长的部下,目露凶光,骂道:“你是谁啊,还会不会说人话!”
李若惜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走上前,捂着脸,对着柱子,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来个痛快的,你死完了,大家也好去吃饭了,这案也算结了,真凶皆大欢喜了,你就遗臭万年了。”
虽然有些大舌头,大家都听的真切,柱子终于有些动容了,李若惜又道:“同样是嫌犯差距咱这么大呢。”
说完,大家都睁大眼望着她,敢情他也是杀人犯,这模样哪的半点罪犯的样子?比亭长还牛叉,一说到亭长一早上都还没见到人。
赵信倒是看出来她想做什么了,不禁审视的望着她,只是,一见到他现在的副模样,又忍不住想笑,立刻伸手放在嘴边掩饰,强忍了下来。
柱子不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没敢放松警惕。
“一个大男家寻死觅活丢不丢人,要是你觉得死能解决一切,那就动手吧,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自杀是什么样子,正好你演示一下给我看看,我也不往此生了,快点啊别让我觉得你懦弱无能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李若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生怕他反悔不自杀了似的。
闻言,大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们只听说过劝活的,从来就没听过劝人家去死的,年长的部下有些激愤想骂她,赵信伸手拦住,深意的望着他,摇了摇头制止住。
李若惜对身后这些人的反应不以为然,怎么看柱子都没有死的勇气,他要是想死也不会跟大家僵持这么久了,不就是想活么,他现在就想要一个保证,一个能保他不死的保证,只是在场的人谁也给不了。
柱子双眼通红,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锁着眉,咬着牙,提了提勇气,握剑的手紧了紧,此时大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结果始终没有勇气割下去。
李若惜抓住时机,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道:“割不下去就把剑放下吧,好好想想把你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父母要是知道你就这样死了会是何等的伤心,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
柱子终于动容,放在脖子上拿着短剑的手放了下来,身子一软,摊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李若惜走了过去,拿下他手中的短剑,往身后一扔,部下急忙将短剑捡起来收好。
李若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既然我们没有杀人那就站起来勇敢面对,好好配合赵求盗把事情弄白,起来吧,正义永远是向着好人的。”
扶着他起来时,李若惜才注意到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