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饥寒交迫生活困苦的人们来说,侃吃无疑是大家都感兴趣、勿庸整合的不二话题,究其原因,起码有两条,一是现实的物质空萎折磨使本来智慧发达的人们无论如何都按耐不住向往憧憬飞翔的魅力;二是长期受蹂躏虐待的基础yù_wàng急需哪怕虚拟的本能情节的释压、抚慰和提升。
刚才生铁牛的烤蛇把几个大胆的人吃得解馋恣剛,没敢吃的队员就后悔了,侃吃的情绪自然越发冒腾了起来。于是乎,就像平常干活之余,或者猫闲晒太阳的工夫里,街坊们难免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一样,眼下,遂你一言我一语地拉起了“吃呱”来。
山珍海味自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财主饭食,而皇上老子成天吃什么更成了可怜的愚氓之辈相互之间百思而不得其解“拱执”的问题,似乎用井底之蛙鄙薄硗瘠的心理视野极尽豪奢之能事,挖空心思地想来想去都揣摩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难怪有个成天睡不惺忪的“二杆子”瞪直了眼珠子,抹着腾愣成块的鼻涕,半天冒出了这么一句:“一顿喝两瓶子香油吧?!”
当下“朝廷吃的那饭唻——一顿咕噜两瓶子香油。”便公推为经典揶揄俚语,被糙吞粗出、歪吞斜出、脏吞秽出、邪吞恶出、空吞整出的无数志士仁人不敢恭维的市井呲牙臭哄、贪得无厌、无知无聊的咧大嘴一堆(恕不用一族)嚼舌头一摞,迅速扩张打印了+∞份,在落后狡狞、荒凉倾轧的乡间作市侩性地广为散发。
又被后来正统善良作民俗探求的文学赤子富有情感地塑造成大美矿脉的无辜闾里“五香面”,权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被传播开来了。这不?长期青黄不接饥肠辘辘面瘦尜牙似的安碌碡们又在大搞“辉煌精神会餐”虚拟庆典活动了,自然先是有人提起了香油典故。
安碌碡乌鸦嘴一张打了润滑油一般,可来了劲头——说有一户大家主儿子娶媳妇,亲戚来了多少?相当于“一溜边河崖”好几个村的,光安排筵席用的盘碗碟盆是借完了整个博兴县的又借了大半个桓台县的,还得勉强凑合着、倒替着使才够用。来的客屋里自然是坐不下了,只得四十里地扎客棚。?
刺泥鳅狡黠地插话发问:“那菜凉了咋办?”
老安铁板钉钉地说:“十里地一烩勺啊!”
接着,他继续拉道:“一条大街盘炉灶开火,请了一溜边河崖’?外带黄河北喽借来的三百口子大师傅(厨子、厨师),两把铡刀切葱花,打光了整个锦秋湖的鱼,鸡鸭鹅猪杀得半个博兴县听不到了叫声了。”
“那送菜的咋办啊?”
“一百辆大胶皮车,外加一百匹骡马。”
“那不晃出汤来吗?”?
“一色的干炸丸子。”??
“一赶到了了不就凉了吗?”?
“十里地一烩勺。划拳行酒令的嗷嗷武痴的,隔着锦秋湖桓台县和挡着凤凰山的南鹭山县都能听得见,光盐就使了两大瓮,花椒一地排子,辣椒一船,酱油一湾,最后上的大杂烩汤吃饭,还怕不够,又想到跑堂送菜的累了,就早挖好了一条沟,干脆用簸箩盛着顺流而下,飘到哪个客棚哪一桌自己抬上来舀着吃??拉断了五十副寿光封箱杆子,炒菜的炉火烤化了三尺厚的冻冻(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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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哈哈哈,好,好,好,好大拉头嗳!”梁拴宝早就听得耳朵胀得痒痒钻慌了随口便说。
安碌碡正在兴头上,不用卖票就很愿意表演,他抹一把嘴唇还要进一步提炼、深化主题来着,倒是王鲫急了:“安大哥!大家吃得太饱了,要是撑着了,不能动弹了,梁司令准找你算账!你不要再上菜了,好不好?!”直逗弄得伙计们哄堂大笑,泪眼飞睐,纷纷弯腰捶胸捋喉结,“嗒嗒咔咔”咳嗽起来没有个完了。
第二天,船队在栖息地生火,开饭后,稍事整理,养精蓄锐后的队员们便伴着初升的太阳继续向目的地挺进。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霸俏狼烟紫芦花》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