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以后,他姥爷就让长工里年龄最小的蹁子来回家来取,一拿就是几天的,我很牵挂那干粮干硬了会很难嚼,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别忙起来忘了烧火馏干粮,晚上上要熬粥喝,还要带上礤床子和水萝卜,与鱼虾、咸菜岔换着吃,大营生怪拔力气的,要养好身体。
就是这一忙活起来,我便没机会看到他了,心里难免恓恓惶惶,空荡荡的,让我很念他怨他??这个一根筋的憨坏家伙。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我断不了梦见他的音容笑貌,有一会他竟是大发那狗子大猛回来带取干粮的。于是,我就用毛笔写几个字夹在饭底下让大猛带给他,吿诉他回来趟,家里老粗布坊的生意还得他插把手,他就会听说的撑舟回村。
我则在西屋子码头边一直等着他那熟悉的身形从眺望已久的水影迷雾芦苇掩映的河筒子里出现。当然,知道我诳他后,那暴躁杆子脾气就上来了,牛眼一瞪跟门铃铛似的,可就是邪乎了,在我面前却从未见他摇得嘎啦啦乱响。
老颜道河岸上树林里,弯曲的芦荡野陌间,断不了窜跳着野兔子、黄鼬什么的,我俩眼前是一大湾翠绿得滴出笑声来的香蒲,紫荧荧的芦花在太阳下闪晃,亭亭玉立迷若彩屏,迎风摇曳,一望无际。
周围全部淹没在浩大空旷的寂静里,只有耳边传来的虫子嘤嘤和青蛙的叫声,才提醒你这是在烟火人间,巨大的空旷奢侈的寂静美丽的风光,只听得见我和他嘭嘭嘭直跳的两颗心。偶尔,鸟语天籁远近提携,啧啧啧,那番情景啊叫人一辈子忘不了呀!”
“多亏了他姥爷舍身相救,我才半路上跳出火坑捡回了自己的人生幸福,也是注定有缘,飘零无依的我找到了心灵的落脚之地。第二年瓜果长膘时节,我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孩子就像从他姥爷脸上摘下来的,那就是他小舅天赐。”
姥姥越说越激动投入,越说越深沉缱绻,粉额两沿被柔发遮挡着的的一根根的青色血管、筋络都暴了起来,腮帮子上鲜见的一粒粒肌肉有点鼓鼓囊囊的,明显的就是在咬牙较劲,西大泊里那些刻骨铭心像又托生一遍的经历悱恻殷切的记忆复漫上了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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