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门外这群家伙正是张晓丽那个黑心狼引来的。
“最毒妇人心”的说法虽然辱没了那么多无辜妇女,可也包含着一些个实际道理。
那次梁九手下留情,张晓丽当面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打出了可怜牌,可后来她非但不领情,更未见收敛,背地后里还更铁实地和“万老刮”勾结起来,臭味相投,沆瀣一气,阴谋加害于姥爷。
她见梁司令身边经常带着两三个挎枪的卫兵,自知不是对手。今次,瞄上了姥爷和安碌碡俩人出来,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偷偷报告了正在他家打麻将的“万老刮”。而阴鸷歹毒的“万老刮”巴不得马上捉到梁司令,好到宫本森那里去邀功请赏,急忙派出一个班的人马配合着三个小鬼子,由王果林带路,追到了逯桥梁司令表哥周十五家里来。
周嫂正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紧握担杖“叮叮当当”地勾着桶筲打上水来,淘米洗菜,一边干着却总感觉心里头空虚得发慌,她抬头看到教会哥特式建筑高高飞起的角檐上,一群灰鸽子在优哉游哉蹒跚漫步仰头梳翅,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忽听得村头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枪响,院子外面的石板大道上,也响起了一阵噪杂的马蹄脚步声……
“看来村子被围,早被盯梢,不易出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梁司令在表哥和周嫂的一再催促下,与安碌碡一起,“噌噌噌”几下就攀到了后院一排枝叶繁茂的大榆槐树上。周嫂见他们藏好了身影,便抓了个筛子盛了土叶玉米粒子混杂的圪囊,做出准备挑选粮食的样子来,可才捡了半把,大柴门前就变得跫音噪杂,歪嘴泼舍嚷嚷咕唧的了,“万老刮”的喽啰们骂骂咧咧地把枝秸箔帐子门一脚踹开簇拥着闯了进来。
一位肩扛大刀的班长上前凶神恶煞地问道:“听说梁九来这里了?”
“今晚俺家从没有来过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和男人拉扯啥?”周嫂陪着笑脸答道。
“呸!你不要瞪着眼睛说瞎话,若是让我搜到,点你的天灯!来啊,给我翻!”
鬼子土顽们应了一声,便翻箱倒柜地砸打起来。他们从屋内殃废到屋外,又从前院找到后院,棒子秸底下用刺刀穿了几十下,又朝伙房乱七八糟的杂物里开了几枪,水瓮也捣破了,弄得一天井流水,结果还是出乎意料的一无所获。
“莫非是那个咸埕沟子那个狗私孩子王果林报了假信?耍弄咱弟兄们不成?”满脸横肉的土顽班长跑过去,二话没说抓住躲在大门外等候多时,而又一直不敢进院子的黑瘦弱瘪干巴猴子王果林,吓得他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祈求饶恕。
然而,正在气头子上的伪军班长,一想到上次他在排长面前诬告自己的旧账,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八格牙路!”遂不由分说地给他左右来了一阵大清脆的耳光。
那硕厚粗糙的手掌在和王果林龌龊的狗脸接触的一刹那,似乎还有飞迸的火星在看不见地闪烁着,当头棍喝般的炸响若西北风呼啸,直到那搂着东洋干爹大腿不放的二鬼子,半天才掌握了的“八格牙鲁!”的臭骂声再次咕噜出来,也感到手掌有些打累了麻木时,方才气咻咻地作罢。
谁成想,接着却“哗啦”一声就拉上枪栓顶了火,气急败坏地问道:“操下你母祖宗大胯来,怂舅子哎,怎么没有梁九的一根毛?敢成想玩老子?”
稀屎烂老鼠似的王果林早已吓得尿的裤子里洸洸的了,忙捂着肿胀的嘴脸低声下气地回答:“长,长,长官,俺那个拾粪的二舅子刘竖瓶抓了块土坷垃,却顾不上擦腚,提搂着裤腰,打着臭喷嚏跑来说的,小的正托着饭碗嘘啦着喝黏粥,就颠上去亲眼看见了,还能有假?”
王果林遭受着从未领教过的突如其来的报应,承接了也很该非他莫属的体罚污辱,麻子砂谄媚苦笑在他乌苏的脸上一皱扒一呆惘,论了横堆,不经意地慌乱痉挛扇忽着,两只往外呲呲的脚指甲铸垢样的门牙泛着尴尬的褐光。然而,那盛气凌人的伪军班长并不善罢甘休,“你再胡说?你亲眼看见一群野狗脏猪操你娘那个臭b了?”
一脚踢开癞皮狗般的王果林,皇协军班长领着一干帮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围着堆在天井里用麦秸栅子苫着的一堆水萝卜转来转去,又命令部下用刺刀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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