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
范雎特别提到邹同繁忙什么的,给人的感觉就是邹同事务太多忙不过来,当管家的人需要a心的事儿越多越说明他受主家重视,权力越大,邹同也清楚范雎这是往他脸上贴金,不过只要能捡回面子他还能再说什么,于是又一副威严的向庾贺吩咐道,
“那也好,庾管事便按夫人和张先生的吩咐去安排。千万不要多收,啊,呵呵,夫人的心意你我这些当下人的万万不可违拂呀,庾管事。”
“呃……诺,小人明白,大管事和张先生尽管放心。”
庾贺被邹同说的多少有些发愣,但转念间却接着明白了邹同的意思,夫人虽说刚刚进府,但怎么说也是一家主母,你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老老实实按她的吩咐去做还行?更何况原先收租的事一向是邹同一个人主管,今年突然增加了一个“张禄”张先生,这不明显是夫人对下头人不放心,专门派人前来监督么?这样的话就更得规规矩矩的才行,万万不能给新夫人留下什么坏印象,要不然的话这辈子就别再指望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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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的规矩都是上边动动嘴,下边跑断腿。范雎一句话就说清楚了如何收贺仪的事,但庾贺却有得忙了,当晚便带着人打起了通宵,将各处田庄民户情况重了一遍。
东武地处黄河边上的中原腹地,水量充沛,土地肥沃,经过多年的开垦早已是人烟稠密的膏腴重镇,单单属于赵胜名下的封邑民众便在八千户,四万人以上。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点人口当然不算什么,但放在战国时代这样一个大国也不过五六百万人口的时代,这八千多户已经是一等一的大封邑了,几乎占了赵国百分之一的人口,甚至比当年被宋国灭亡的滕国以及此时还存在的邹国全国的人口还多,如果不是有赵武灵王的“采食其半”在那里压着,完全可以算是一个已成规模的小诸侯国。
先秦时还没有发明纸,各项文献载体是竹简和丝帛,丝帛属于高档的材料,平常的各项记录自然不会去用,只能用穿成串的竹简来写,这样一来大量的“看”便成了力气活,等庾贺他们在天将亮时分好容易整理完了民户资料,基本上也快累趴下了。
此次来东武最重要的自然是征缴,租子是大头,贺仪只能算添头,接下来的几天里邹同和范雎在各处田庄穿梭不停,好容易各方面的事都已经无恙无灾地忙活完,庾贺这才放下心来去向同样忙了个四脚朝天的邹同和范雎汇总汇报。
汇报来汇报去也不过是那些枯燥的数字,邹同发现范雎的心根本不在这上头,等庾贺话已落下便谨慎的向范雎问道:
“张先生,庾管事说的这些应当没什么岔子了?”
范雎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岔子了。呵呵,庾管事,你去准备准备,让各田庄三老代公子和夫人宴请各庄民户,一定要将每户的家主都请到,另外各庄宴客的i子一定要岔开,到时候在下和邹大管事每处都要前往相谢。至于宴席么也不用太过奢侈,只要杀些豕羊,备些酒,足够款待大家一顿也就是了。”
“啊!张先生,您可要想清楚,这一顿弄下来怎么也得十数万钱,就算把所有贺仪都折腾进去也不够一半啊!这,这难道也是夫人的吩咐?”
邹同终于彻底坐不住阵了,再看见范雎沉着的点下了头去,已然闹不清楚邯郸平原君府里的那位新夫人到底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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