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京兆尹急了，说出了这话才觉得有些不妥，正了正脸色道，“你可知道那里坐的都是谁岂能容你这般攀咬”
他的目光警告意味十足。
而薛子玉作为被指证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二人两眼。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说道，面目狰狞，似乎真的与薛子玉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那日，我们二人路过城隍庙，看到一个丫鬟打扮，脸上有道伤疤的女子惊慌地走到庙里，边走边说着小姐不会放过我的，当时我俩只是好奇，所以便留意了下，哪知到了城里就碰见了她指使丫鬟前来询问。我们二人便将情况说了一遍，这本不关我们的事，奈何昨个夜里，锦衣卫竟然将我俩抓了起来，严邢拷打了一遍，让我们说出那丫鬟是在城隍庙与人男人幽会。我们起初并不屈于他们，可是抵不住血衣堂的刑罚，更别提有命出来。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身，只想将这等恶人的行迹暴露于众人面前，给死者讨回公道。”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薛子妍说道。
这时，围观的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薛子妍看到他眼中明显的恨，这让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似乎不曾得罪过两人吧也似乎没有仇吧
想到便也问了，“我跟你有仇吗”
那人愣了一下，薛子妍又问道，“我得罪过你吗”她眨了眨眼睛，有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肌肤胜雪，美艳动人。
不由地，他就顺着她说了，“不曾”
“那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她再度问道。
那人再次愣住，只是片刻间，另一人便拉了下他，让他回过神来。
“哼你休想狡辩，杀人偿命，虽说那丫鬟是你家的，可是她并没有签卖身契，你便没有打杀她的权利，你这分明就是”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签卖身契”薛子妍微笑，“这种事一向是我家的**，这个丫头又是我从柳城带过来的，外人根本无从知晓，请问阁下你怎么会知道的”
那人脸色难看了起来，紧抿着唇。
薛子妍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还是说，你就是那个与她幽会的人你才是那个杀了她的人”
“你胡说――”
“那可不可以请阁下解释一下，你为何会知道她没有签卖身契一事”
“我，我也是听说的。”
“听说”她嗤笑了下，“这样的事情，一般不会知道，你又怎么会听说”
“你这个”
啪――
京兆尹拍了拍堂木，“肃静”此时，众人安静了下来，“你们说血衣堂对你们用刑，逼你们作伪证，可有证据”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很麻烦，所以，京兆尹接到示意后便发问了，怎么着，也不能给这件脖子越描越黑的机会。
那人动了动唇，有些说不出话来，血衣堂的刑具很多，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他没有的。
而他们所受的则是水刑，而且还一边受着，一边看着面前的囚犯被分尸剜骨，剥皮，各种刑罚。
再强大的心理，也有脆弱，崩溃的时候。
所以，直到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苍白惊恐的模样。
最可笑的是，他们的身上还没有伤痕。
“谁不知道，进了血衣堂必定是满身狼狈，看你们这样，完好无损，要说你们被血衣堂过了刑，还真是没有人敢信。”
“你”那人气红了脸，“我们是被用了水刑。”
水刑就是用铁桶装满水，压在犯人的胸口上。其实这一桶水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还会有人伸手不停地拍着桶里的水。如此，那桶里的水就会压着犯人的心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压迫心脏而死。
这样的刑罚的确很隐秘，若不是一定时间内，身上也不会有痕迹。
薛子玉饶有兴趣地看着，其他人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只是来看戏的。事实上，的确是来看戏的。
薛子妍看了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一眼，心里默默道，“子秋，你暂时先忍着，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替你讨回来。”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眸子里是一片清亮。
“大人，我家的婢女，其实，是被这两人jiān_shā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颤抖，不自觉地，便红了眼眶。
如果能选，她也不想。
“什么原来是jiān_shā得”
“难怪了，你说一个女子去那城外的城隍庙作甚”
“定是被这两人骗去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跪在那里的两个人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大喝道，“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有，是你，是你这贱人杀了她，故意诬赖我们的。”
薛子玉闻言，冷眸一扫，“掌嘴”
命令一下，便有官吏上前拖着两人掌起嘴来。
“大人，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若是不信，可请仵作当众来验尸。”薛子妍镇定地说道，袖子里的手却越攥越紧。
京兆尹点点头，当下一挥手，掌嘴得也停了下来，堂中寂静下来。仵作来了之后便带着子秋的尸体到后堂验尸。
约摸一刻钟后，仵作过来了，行了一礼道，“大人，该名女子的确是被人污辱过，再刺穿心脏而死。”
那两个人脸色难看起来，可是他们已经高肿的嘴巴都是血，根本说不了话，为自己辩白不了。
到了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京兆尹点点头，再看向薛子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