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整个城主府都陷在静谧的幽暗中。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偶尔一队士兵巡逻走过,也是踏着整齐的步伐。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一点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城主府幽深的后/庭,仍旧守卫森严,间隔几步的距离,就有一名卫兵把守,严阵以待的模样,似乎他们守卫的是一件什么稀世珍宝。
二楼的一间卧房内,菲尔德身穿法师袍,看着同样将全身罩在袍子里的子爵和他身边的瑞塔,认真地问道:“你们就这样离开,什么也不带吗?”
他转向瑞塔:“连身衣服也没拿?”
瑞塔脸上一扫几日来的阴霾,转而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兴奋,她点点头道:“带着多余的东西太过累赘,只要能和父亲顺利逃出去,其他别的都不重要。”
菲尔德又看了阿瑟子爵一眼,他显然不比他的女儿好多少,似乎喝了刺激类的药水一样,整个人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干劲儿。
事不宜迟,菲尔德也不多说,他走到窗边,垂眼望了望窗下站着的士兵。而后又指着后面庭院里郁郁葱葱的成片成片的矮灌木,道:“整个后院没什么隐蔽的地方,那处灌木已经是最好的地点了,一会我们就到那里去启动卷轴。”
瑞塔担忧道:“可是,守卫这样森严,别说到后花园,就是出这个房门都成问题。我们要怎么走到那里?”
菲尔德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那瓶子乍一看像是淑女们爱用的香氛一般,带着胶囊状的气囊,小巧可爱。
瑞塔激动地睁大双眼,就见菲尔德手持瓶子,对着不明所以的子爵上下喷了一遍,而后又在瑞塔期待的眼神中,喷了她一身没什么味道的药水。最后菲尔德才给自己喷了喷。
“这药水,有些隐身的效果,但时间仓促,配制的并不十分成功。大概坚持不了太久,但只要不靠别人太近,加上夜晚漆黑和判断力下降,还是可能起些作用的。”菲尔德道。
他边说边在门上贴了一张卷轴,而后又将同样的卷轴贴在了窗户和墙壁上。
子爵和瑞塔自然都是听他的,便跟随他走到墙边。菲尔德那日夜访子爵时的那个魔法阵还在,总算在最后派上了用场。
他手指轻点,暗红色的魔法阵便再次浮现,菲尔德叮嘱道:“不要紧张,动作轻一些就好,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要惊慌。”
子爵和瑞塔依言依次穿过魔法阵,菲尔德走在最后,他一脚迈进魔法阵,再次回身,手指虚空轻点贴好的几个卷轴的方向,只见卷轴随着他的动作,白光一闪,屋子里缓缓凝聚了一个透明的结界。
菲尔德见此,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走廊上,士兵们果然威严地分列两排,一左一右,相错而立。
子爵和瑞塔都僵着身子不敢动,菲尔德从他们身后绕到前面,将手指轻轻放在嘴上,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而后率先迈开步子,沿着走廊缓慢走向楼梯。
多亏了城主伊莱的贴心,将子爵所在的这栋楼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就到了楼下,又从厨房的后门来到了院子里。
门扉悄无声息的打开,他们三人依次蹑手蹑脚的走出,菲尔德握着门把手,走在最后,正要将门关上。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正有一队士兵巡逻而至,从屋角处转了出来。
为首的士兵一眼正对上房门一指多宽的缝隙,大声惊道:“那里!怎么回事?”
子爵和瑞塔大惊失色,菲尔德立即对他们摆手,二人动作迅速地转身下了台阶,蹲在不远处杂物间的影子里,不敢动弹。
反倒是菲尔德一动没动,一直保持着握着把手的姿势,等最先冲过来的士兵跨过台阶,靠近了的时候,才松开把手。
他操纵着风系魔法,腾空跃起,身体向后一个空翻,跃出栏杆外,又被微不可查的风系魔力稳稳托住身体,轻轻落在草地上。
门扉发出吱呀呀的响动,听起来像是队长的人即刻命令道:“你们两个进去看看。”
两名士兵依令由后门走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摇着头走了出来,自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有士兵道:“厨房的后门一向是不锁的,只有威弗列德伯爵住进来后,才要求每天都上锁,估计是厨娘一时忘了。大概门没关严,被风吹开了。”
另有人点头赞同道:“可不是,刚才我就觉得一阵风,嗖地从我头顶吹过。”
士兵们自以为虚惊一场,重新整队后,踏着整齐的步子,便消失在另一个转角。
等他们走远了,菲尔德立即起身,他之前就查探过,这厨房后门虽然没有人把守,但是很快下一波巡逻的人就会来,这也是他没有把这里作为传送地的原因。
杂货间的阴暗处,两个人影也刚刚站起身,子爵倒还算镇定,瑞塔却脸色苍白,她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惊险刺激的事情,显然还不太能适应。
“我们快走。”来不及说安慰的话,菲尔德立即带着二人绕到了宅邸的后身。
相比正面的士兵,房子后面的人显然更多。
菲尔德一边走一边腹诽着:这伊莱城主,难道将整个力库得的兵力都用到了自己的家里吗?
真是难为他家里的厨娘了,这得做多少人的饭?
出了主楼,越走便越是安全,没有那么多巡逻的士兵,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后花园的矮灌木丛中。
瑞塔双腿一软,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