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欢迎,那我现在就走。”
这人,刚刚还轻薄了自己,可面对着自己,不知道是闹脾气还是拉不下自尊来。
以然装腔作势站了起来,还伸手去拿自己搁置在一旁的随身包。
“别走。”
没想到,他遗忘了自己还躺在床上,一个猛扑了过来,若非以然眼疾手快,他就差点跌下床来了。
这男人,嘴巴也太犟了,要是自己面前说点好话,她也会顺其自然在他面前服软,偏偏要跟她对着干,这不,差点又吃了大苦头。
幸好,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加诚实。
以然这下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生气是生气他不懂变通,在感情这上头,就跟一根木头没个两样,心疼的是心疼他枉顾他如今这副病弱之躯,一点也不知道照顾他自个儿。
那两个别走,似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她的目光在灯光下微微闪动,她能够觉察到的是方才他扑过来的瞬间,自己周围弥漫包裹的便全是他的气息。
这个高傲的男人,过去强势而霸道,现在在自己面前其实是十分脆弱而卑微的。
从前,在他的面前,她仿佛被困住的猎物,无从逃脱,就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而现在,他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连说话都瞻前顾后。
这一场输赢,应该算是自己稳居上风了吧。
可她却没有感到由衷的欣喜过,还是有几分心疼他。
他学会了爱人,她又何尝不是?
过去,她虽然爱他,可事事还是顾及他眼色,一味想要讨好迎合他,摸索着他的喜好之类的,从来没有真心去跟他交流过彼此的内心,一切都是凭的是自己的直觉。
如今,她可以随心所欲地任凭自己的心情而为之,这就是进步。
“为什么不让我走?”
冷宸瀚纯男性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掠过以然的颈边和耳垂,她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眼睛望向他,似乎有些迷惑。
她起先真的是装出来的,后来,不知不觉变了味道,心里似乎还有其它莫名的情绪快速滑过。
一晃神的工夫,他听到她突然有此一问。
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轰然断裂,他为什么不让她走,那还不是因为他爱着她么。
他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好,不管是谁,除了自己,谁都不行,他都接纳不了,祝福什么的,都是狗屎,他没那么大方,将她大方地让给别人。
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不能再错过了。
不管她给不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不管她答应不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他的决定,他的心情,他还是要告知她。
她可以当成这是双方面的事情,也可以当成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不管如何,他都试图努力挽救重新塑造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以然,我很想你,你别那么快走,好不好?”
他抬起手捋了捋额角凌乱的碎发作为掩饰,这话,说出口,还是不够自然跟流利。
他这人,习惯了坚毅跟刚强,哪怕内心无比渴望跟她一起,可出口的那些甜言蜜语,总让他觉得是那般的难以启齿。
他素来是行动派的掌门人,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开,彼此都还会存有心结,可做起来容易说出口难,他是深深体会到了,尤其是在此刻。
“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你想我了,我看你是恨不得我快点走了,还你一个清净才是。”
以然嘴上得理不饶人地道,心里是跟吃了蜜一样甜。
这男人,总算是开了窍了,虽然比不上那些情场浪子的花言巧语,可这些肺腑之言,对她而言,却是极为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