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山脚偏僻的小院内,两个醉汉互相瞪着小眼。一个衣衫整齐坐在正屋前的青石板上紧张万分,一个光着屁股缩在院中央石桌下面目狰狞,空旷的院子寂静无语,气氛甚是诡异。
隔壁花冠公鸡被自家主人一脚踹到墙边打探敌情,公鸡缩在那里哀怨的看着主人,墙头不够高,会被那隔壁混蛋抓住炖汤喝的,还是屋顶最高最安全,主人俺想上屋顶可以吗?
萧娘子手中的菜刀在傍晚的余光下闪闪发光,看得大公鸡战战兢兢非常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小声咕一下扑腾着翅膀快速飞上墙头,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今晚的主菜。自家主人比隔壁那混蛋更可怕,还是找那混蛋撒气吧。
“咕……”站在墙头器宇轩昂的大公鸡抬头刚准备亮一嗓子,大人物出场不都是自带背景音乐的嘛,突然察觉到院中两道很不友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光着屁股的那个人,那眼光好像要把自己活吞了似的。
喂喂,你那是啥眼光,爷爷我是鸡,绿柳村小霸王战斗鸡。看什么看,爷爷我还活着呢,再看爷爷啄不死你。孙子哎,你再看!
苟秀才已经好久没吃过鸡肉了,正值饥渴难耐之时突然看见墙头摆着一盘香喷喷的叫花鸡,那香味勾的他不停的咽着口水,这绝壁是香满楼招牌叫花鸡。好久没吃过啦,好怀念那味道啊!一个字,香!
爷爷不干了,救命啊!花冠公鸡被苟秀才饿狼似的眼神吓个半死,扑腾着翅膀向院子外飞去,那模样真当自己是只受了惊吓的鸟啊!左有寡妇右有狼,爷爷小命休矣。
到嘴的叫花鸡竟敢飞?苟秀才正想饱餐一顿呢,结果发现墙头的叫花鸡居然想飞走,这还了得,搁谁身上谁也不干啊。立刻从石桌下面爬出来,飞快的向墙头扑过去,嘴里大声的喊道:“鸡贼,哪里跑!”
“小心水……”杨黎的话还没说完呢。
噗通!鸡没吃到人飞进了水缸里,水花四溅,湿了一地。
苟秀才脑袋倒在水缸底部不停地呛着水,缸外两只倒立的小脚拼命踢打着水缸沿边,不消片刻就会被淹死。虽说他罪大恶极,但看着他在死亡边缘挣扎着,杨黎压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恻隐之心,还是跑过去用力推到水缸,然后拉着一只腿将苟秀才拖了出来。
“你,没事吧?”杨黎离他远远的问道。
“没,没事,咳~咳~咳~”死里逃生的苟秀才清醒了许多,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事就好,你死了本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死死远点,千万别拖累我,已经被你坑的够惨的了,杨黎在心中暗自腹诽着,还是不敢离对方太近。
醒酒之后的苟秀才变得正常了许多,起身发现裤子掉到脚踝处,自己正光着屁股湿哒哒的坐在地上,艹了一声赶紧拎起裤子。抬头看着不远处头发正滴水的杨夫子疑惑的问道:“这是这么回事啊?我怎么浑身湿透?”
杨黎脑袋瓜子急速转动,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哦是这么回事,苟兄刚才醉酒诗兴大发,想学上古先贤七步成诗,结果不小心掉进水缸里,还是我把你拉出来的呢。”
苟秀才对杨黎救自己一命的事情只字不提,甚至连个道谢也没有,反而指着倒在地上的水缸气呼呼的说道:“杨兄你家这破缸放的是什么地儿,差点害死我了,这,这医药费是可不能少啊。”
岂有此理,救命之恩不谢也就算了,居然敢开口讹她,早知道不救让他淹死算了。杨黎气得半死,恨不得再把他塞回水缸里。
“时候不早了,为兄先回家,明早记得把医药费送给我。”苟秀才看见天色不早打算告辞。
“哎哎,先别走啊,时候还早着呢,我们再喝一点。”这会指不定捕快正在他家查找证据呢,回去不就全完了嘛,杨黎赶紧稳住对方拖延时间。
“杨兄莫不是不打算赔我医药费?”苟秀才摸着沉重的脑袋瓜子狐疑的看着某人。
“当然不是,苟兄醉成这样现在回去不安全,还是等稍微清醒点再回去。”
“也对。”
苟秀才不疑有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坐回石椅上。杨黎也跟着一起坐下,只是距离稍微有点远。
“你坐那么远干嘛?”苟秀才狐疑的问道。
“没干嘛,这边比较凉快。”杨里紧张的说道。
面前的可是杀人凶手啊,好几条命案在身,虽然刚才喝醉酒没啥事,但现在对方清醒过来可不好说,还是离他有点安全。上天保佑,苟秀才记不清醉酒之后的事情!杨黎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苟秀才狐疑的看了她两眼,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貌似记忆里自己好像喝醉之后胡说了些什么,但就是记不起来,于是便装作无意的说道:“杨兄,刚才为兄喝醉之后没说些什么吧?”
“苟兄刚才一直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会七步成诗,嚷嚷着要赋诗一首,但没来得及,要不苟兄现在作诗一首让兄弟我开开眼。”杨夫子不动声色的糊弄着对方。
“啊,作诗啊?这,哎呦,为兄头有些不舒服,暂时不方便作诗,等下次再说吧。”苟秀才一听作诗头就大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叫你丫乱吹牛逼。
杨黎翻了个白眼。
“对了,最近两天都没看见柳二嫂子,莫不是生病了吧?”杨黎装作无心的问道。
苟秀才闻声一惊,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万分警惕的问道:“你问这些做甚?”
“哦,这不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