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瑜见段宏是个明白事理又好说话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还真是有点怕,万一非得要把唐妈妈塞进来,也不能死推着不要,还好段宏尊重她的意思。至于最后唐妈妈能不能留下来,那就看双方的角力了。
经这么一番话,段宏对卉瑜这个外甥女也起了探究之心,询问起日常事宜:“习得怎么样?”
卉瑜也都如实回答道:“族里请了专门的老师给上课,千字经,幼学,女戒都有读过,还学了抚琴,下棋,女红等。只是卉儿生性愚笨,学的很一般。”
这是怕四堂叔接着问学习的内容,自己先承认学的不好,免得说不出来丢脸吧。段则梧觉得楚卉瑜说话太有意思了,什么事情到了她那都被三言两语化解了。
段宏果然不再追问卉瑜学习的事情,反而宽慰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家只要识得字就好,又不能下场考科举,没得还把自己学累了。”
卉瑜心里差点没大喊,四舅舅,你的心胸太宽容了。
昨天晚上,为了避免段宏问话自己答不上来,特意让方妈妈给自己恶补了一下以前自己要做的事情。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世家贵族的小姐真不是好当的。每天上午都要去家塾学习琴棋书画以及女红,下午还要在家练习。而且没有周六日……
卉瑜前世就不是学霸级别,一听到穿越到古代还是逃不开学习,就有点怵了。如果学习的内容与前世一样,数理化之类的,她还能糊弄糊弄,琴棋书画她可答不上来。
所以她打算只要段宏问起来,她就大方承认自己笨,学不好。段宏怎么着也得给她这个外甥女一点面子吧。
不过,她也没想到段宏不仅没追问,还帮她推脱,乐得她心里都快开花了。
不过,事实证明笑得最早可不一定笑到最后。没了这个问题可能就得应付另一个问题了。
只听见段宏话题一转,说道:“你母亲是你外祖母的老来女,本是掌上明珠般养大的。自嫁到西北之后再没回过娘家,你外祖母虽不说,可心里总是惦念的。如今你母亲去了,你外祖母就想着要了你母亲日常用的一些物件,也好有个念想。不知卉姐儿能否带四舅舅到你母亲住处寻一些小物件?”
卉瑜心里不由警铃大作,本来常氏就怀疑她知晓母亲的死因,若是她带了四舅舅去母亲房里,再被四舅舅嗅出一些蛛丝马迹,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行,得找个理由拒绝才行。卉瑜心念一转,说道:“四舅舅许是不知道,卉儿之前在灵堂上晕倒,醒来之后就不记得往事了,就连母亲的音容笑貌都很模糊。外祖母想必是想寻一些母亲常用的或是喜爱的小物件,若我带了四舅舅去没挑出来,岂不是惹了外祖母不高兴。不若卉儿先跟大伯母商量,让她找上母亲身边伺候的丫鬟,再去寻那些物件,不是更稳妥?”
段宏一听卉瑜失忆了,也顾不得许多,关切道:“怎么会记不起往事?可是身体有恙?让大夫瞧过么?”
卉瑜连忙答道:“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说是打击太大,伤心过度才会不记得从前的事,多休息静养就好。”
段宏叹了口气,道:“一夕之间没了父母亲,卉姐儿也是命苦啊。”
说着,摸了摸卉瑜的头,继续道:“安置唐妈妈和寻你母亲小物件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我自会找肃北侯夫人商量。明天你父母亲出殡,你也别太累着,若是在灵堂上待久了不舒服,就寻个地方先休息。你若有个什么不好,你父母亲如何能瞑目。”
又把一个烫手芋头甩了出去,卉瑜岂有不答应之理,连忙点头应了是。
既知道卉瑜失忆要静养,段宏也不想拘着卉瑜在百草居说话,便让她早点回去休息,自己也带了段则梧和唐妈妈回长房了。
比之前预想的要早结束会面,卉瑜心里不由轻松起来,回到百花院美美吃了个午饭睡了个午觉。
快到未时才幽幽醒过来,想起还要给常氏做衣裳,便唤了彩云进来,又命了绛红去寻刘五家的要那两匹云锦。
彩云倒是没想到卉瑜这么快就要开始做衣裳,不过主子有心要表孝义,做下人的自然要配合,因着布匹还未送过来,便先聊着做的款式:“如今已是初夏时节,天气逐渐炎热,做个长裙就极是凉快的。领口那做成对襟的,脖子能露出来,下边裙子做个八幅的摆子,看起来波光粼粼最衬夏日的阳光了。”
“另一身就可以做个上下分开的,上面做个琵琶领的长衫,把边都镶起来。下边配一个百褶裙,显得富贵洋气。姑娘觉得怎样?”
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卉瑜自然说好,不过自己是不会做的,想当初可是连十字绣都绣不好的主,何况是做衣服。
卉瑜便老实道:“我自醒来后,连女红都忘了差不多了,可给大伯母做衣服我也不能不动手,你看着哪些地方我可以做的就教教我…”
彩云自是明白,这些小姐姑娘说是亲手做衣服,其实哪能都自己动手呀,在衣服上绣个花花草草,勾个边就算是亲手做了。于是说道:“这长裙和百褶裙最重要的就是镶边了,等衣服裁好了,奴婢教姑娘在上面镶个边,既醒目又最能表心意。”
卉瑜和彩云方商定衣服的款式,绛红拿了那两匹云锦进来。
彩云按着常氏的尺寸裁布,卉瑜就在边上学着。
绛红看着没自己的事情,便去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