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各有利弊,很难取舍。卉瑜甩了甩头,不想了,也不是自己就能决定的。说不定外祖母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自己接回去呢?还是先接触四舅舅一段时间再说吧。
于是便同方妈妈道:“且不说我去了外祖母那吃喝嚼用的,舅妈们有没有别的想法,单就是现在四舅舅也没提过要接我回京城的意思。此事妈妈休要再提了,若是传到大伯母耳朵里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
方妈妈也知这事情不是自家姑娘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若是成了还罢,不成,那以后在西北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老爷夫人不在,姑娘的日子本就如履薄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方妈妈叹了口气,道:“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卉瑜也知晓方妈妈的一片赤子之心,便道:“我知妈妈为我好,只是时机不成熟,若是有机会我定会为自己争取的。”
方妈妈见自家姑娘心里有了主意,自是不再说,此事便揭过不提。
卉瑜又问道:“妈妈对三表哥可熟悉?”
方妈妈回忆了好一会,说道:“三表少爷本就是安国公府的少爷,隔了房的,平日里往来也不多,再者夫人还未出嫁时三表少爷也只得了四五岁,故老奴也无甚接触。”
那就是啥都不知道呗。卉瑜心想。
一回忆起段则梧那若有若无探视的眼神,卉瑜便浑身不自在,有一种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的感觉。
“那三表哥如今也得二十上下了,也不知是否出仕?”卉瑜还是不死心地问。
方妈妈也一脸茫然,道:“老奴自从随夫人到了西北以后,未曾回过京城,国公府的事情实在是一概不知。”
好吧,既然唯一的知情人都一无所知了,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卉瑜心里暗叹。
待到第二日,卉瑜携了方妈妈和彩云一早就在百草居的厅堂等着。
快到辰时的时候,常氏领着段宏,段则梧还有一个妈妈走进来。
常氏还要去鸣笙阁议事,交代了几句便走了。留下段宏等人和卉瑜说话。
由于昨日已经见过面了,卉瑜对段宏和段则梧不再那么生分,柔柔地问了:“四舅舅和三表哥昨日还睡得好?府中的饮食是否还习惯?”
这是表明卉瑜是主,段宏等人是客了。
这小丫头一上来就这么旗帜鲜明地表态,也不知是无意呢?还是做给人看的?段宏思量着,嘴上倒是把肃北侯府的待客之道大大夸奖了一遍。
待二人客套完之后,那一块来的老妈妈走上前,向卉瑜行了礼,说道:“老奴唐氏给姑娘请安了,姑娘万福金安。”
还没等卉瑜说话,方妈妈就激动地道:“唐妈妈,原来竟是你啊,我是春花啊,你还记得么?”说完竟哽咽了。
唐妈妈也认出方妈妈来,说道:“春花,你真是春花啊,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都嫁了人了啊?”
方妈妈抹了抹眼泪,道:“瞧你说的,这都十五年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能不嫁人吗?”说完,忽然想起卉瑜,段宏等人还在场,赶忙说道:“四舅爷,三表少爷,姑娘,老奴见到旧人,一时激动,还请恕罪。”
段宏等人自是不会计较的。
方妈妈又同卉瑜介绍道:“这唐妈妈原是夫人的乳妈妈,也是夫人出嫁前倚重的管事妈妈。”
卉瑜微微点了点头,心想道,既是母亲出嫁前的得力妈妈,又有着乳妈的情分,怎的没陪嫁到西北来?
唐妈妈似是看出了卉瑜的疑问,说道:“当初夫人出嫁时,老奴那儿媳妇刚好怀孕,便没能随了夫人来西北。临出嫁前,夫人感怀老奴奶大她的情份,特别放了老奴一家出府。可谁知没过几年,老奴家里男人并儿子出外做生意,遇到那强盗,竟被杀死了。媳妇又改嫁。老奴一人拉扯着孙儿,前两年老天爷却连我那孙儿也夺走了。老奴走投无路之下又回到定国公府卖身为奴。幸而老夫人还念着老奴的旧情,收了老奴入府,还带在身边。如今听闻夫人亡故,又担心姑娘,特命老奴前来伺候。”
说完,又向卉瑜深深福了福。
原来是外祖母派来的眼线啊,虽说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山高皇帝远,大老远送个妈妈过来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况且自己现在也做不了四房的主,能不能收下还另说呢。
卉瑜便说道:“卉儿自出生就未向外祖母尽过孝,外祖母却时刻记挂着卉儿,如今连得力的妈妈也送来。虽然卉儿年幼无知,但也学过百善孝为先,实不敢夺了外祖母的管事妈妈。再者百花院里妈妈丫鬟都不少,大伯母对她们也是时常鞭策,故伺候得也尽心尽力,外祖母的好意卉儿心领了。”
唐妈妈可能是没想到卉瑜会拒绝自己,直接就僵住了,半句话没说出来。
段宏倒是听出了卉瑜的言外之意,什么叫做“大伯母时常鞭策”,不就是百花院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嘛。要是留下唐妈妈就必须得常氏同意才行。
没想到卉瑜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话做事却是滴水不漏,看来妹妹把自己的女儿教养的很好啊。只是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妹妹怎么忍心抛下?
段宏不禁又想起了临行前母亲交代的话:“四郎,你那妹妹与你感情是最好的,小时是多么坚韧的一个人,嫁去西北那么远的地方,换做别的世家小姐早就怕的不行了,可是你妹妹却一滴眼泪也没掉,你为她鸣不平,她反而宽慰你。若说这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