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沉思了好一会,方才道:“齐书正为人木讷,一丝不苟,李隆盛圆滑世故,深谙官场之道,梁万民奉行中庸之道,为人处事都是中规中矩,田通精明强干,好大喜功。向怀中为人清明,处世公道。这五人当中,若说最贪财莫过于田通,但是田通来西北任上不过一任,又只是官居右布政使而已,左右都有按察使和左布政使制约,要想贪墨并不是易事。至于剩下四人,面上都是为官清廉的,实是看不出谁更有嫌疑。”完后沉吟了一会,又问道:“既是有人举报,总归是有证据的吧?圣上可有提起?”
那左巡视员斟酌了片刻,方道:“不瞒李将军,圣上对于贪墨一事极为看重。西北乃是要塞,又是重军之地,其他三个侯府都以肃北侯府为标杆,若是肃北侯倒了,其他三个侯府也不在话下。此次暗查贪墨,处置地方官员是其次,关键是找出肃北侯与之关联,轻者削弱侯府声势,重者削爵收兵权!”
李彻倒吸一口冷气,两年未见,圣上还是这般精道狡猾,顺藤摸瓜,顺手牵羊,地方官员只是藤,目的是抓住肃北侯这个瓜。
李彻于是正色道:“那圣上对在下又何指示?”
左巡视官道:“圣上倒是没提要将军查处此事,只说将军尽快找出扳倒肃北侯的证据,不然拖的越久越被动。”
李彻闻言暗叹圣上的心思至深,自己目前手上证据不足,又有了贪墨之事,虽然没明说让自己再分心去查探,但是要把握住了机会,扳倒肃北侯指日可待……言下之意还得分身去查贪墨之事。
李彻思虑再三,说道:“左大人方到西北,人生地不熟,又兼待得时间不长。如有需要,在下必当全力帮助。”
左巡视官本就担心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完成不了这次任务,有了李彻的相助,总比自己一人瞎干来的好,况且就算到时没能查出个所以然。也有李彻一起承担责任。
真真是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左巡视官堆起满脸笑容,道:“那真是有劳将军了。”
待得出了驿站,陈东亭不解道:“将军,那左大人一看就是个投机取巧的,你帮他查探。成了他在皇上面前必不会提你,不成只怕还得咱们替他背黑锅,何苦要跟他搀和到一块?”
李彻笑了笑,道:“这就是你不了解皇上了。我与圣上做甥舅多年,圣上的秉性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之所以派了这么个人来,就是因为有我在这。本来他也没指望左大人能查明白,只是让他来传达一个信息,让我知晓有官员贪墨,并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扳倒肃北侯。”
陈东亭更是疑惑了:“若贪墨之事如此重要。圣上何不派个能干的,到时与将军鼎力合作,不是更有把握?”
李彻拍了拍陈东亭的肩膀,道:“看来军营环境单纯,你还是受的历练太少。不说肃北侯,就是那些官员,哪个是省油的灯?要是来个精明能干的,官员们都谨小慎微,本来要露出的尾巴全都缩回去了,更是难查。所以。左大人这样平庸规矩之人,正是好人选。”
陈东亭这才恍然大悟,道:“皇上果然是思虑周详,滴水不漏。那咱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李彻眼眉一挑。道:“上茶馆喝酒去!”
陈东亭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只见李彻已经大步流星走了,便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两步急急跟上去。
很快的,西北城内各大官家都得到了皇室选秀的消息。
有那兴高采烈。张罗着要找妈妈调教女儿,以便一举选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
也有舍不得女儿进宫,从此一家两隔再难见面的,赶忙开始给女儿找婆家,意欲赶在过完年正式往礼部报名单前定下亲事。
一时间,西北城内,街头巷尾,最为热闹的就是八卦哪家姑娘要参选,甚至有的赌坊都开出了赌盘,看哪家押宝押得多。
名列前茅的自然是楚家二姑娘丹瑜。出身名门,又是才貌兼备,更有前阵子礼佛的好名声,只怕不入选都难平民意了。
位列第二的是李家二姑娘李银华。虽然才情样貌比不得楚丹瑜,但是出身于京城大家李家,比起楚家又多了分天时地利,倒也平添了入选的几率。
处于第三的就是楚家三姑娘卉瑜了。尽管是父母双无,可是有着楚家嫡女的身份罩着,又有外家定国公府在京城坐镇,入选也是不无可能的。
卉瑜是不知道自己成了西北城百姓们的谈资,每日里仍是过着学习休息的三点一线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廖氏居然要她帮忙管家。说是过年了,家中事务繁多,自己还要照顾朗哥儿,又不能间断了礼佛,就想请卉瑜帮着料理中馈。
卉瑜是受宠若惊,一来廖氏向来是集权主义者,大事小事喜欢一把抓,如今到了年节份上,却是要让自己分了权,实在叫人捉摸不透。二来自己只是客居的侄姑娘,论理只是客,哪里能管到主人家里去。三来还有朵瑜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姑娘摆着呢,越过朵瑜直接让自己帮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为了避免与朵瑜产生间隙,卉瑜还特意去了趟秀炫斋,亲自跟朵瑜解释这件事。
朵瑜显得挺无所谓的,道:“原也是姐姐比我年长,应该由姐姐来帮忙料理中馈。只是姐姐过了年要参选秀女,不找了嬷嬷来交规矩,反而学习主持中馈,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
卉瑜才不想去参选秀女呢,最好因为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