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吗?”凌月低低的问,听起来不像是问他,倒像是不太自信,所以在自言自语。
正令轩急忙点头:“自然是一直!君无戏言!”
凌月沉默了一下,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神里的迷茫像是一只迷路的青蝶,扑朔迷离。
“正令轩,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她像是很不能理解的样子:“我并不是这世上长得最漂亮的,也不是最爱你的,可你为什么就非要喜欢我?你真的是喜欢我吗?”
为什么非要喜欢她?
真的是喜欢她吗?
这是什么问题?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茫然?
正令轩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不知是没料到凌月会忽然问他这样奇怪的问题,还是,他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令他十分困扰。
正令轩的回答有些无措:“我……我自然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又哪有什么理由可言?我不是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我时常会在梦里见到你,对你的这种喜欢不可理喻,无法控制,就像是上辈子就已爱上了……”
“上辈子?”她疑惑的喃喃。
难道那个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难道……梦中所看到的一切,便是今生一切纠葛的根源?
“我并非甜言蜜语哄骗你,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像是生怕她不相信,正令轩的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握住她的双臂紧了紧,手心浸着汗,略感微湿,显得有些冰凉:“小月……相信我,我没有骗你!纵使我欺骗全天下,也绝不会欺骗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说得这样好听。
说这句话的,还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她难道不应该欢喜雀跃吗?
可是为什么?
此刻她的心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快要窒息?
为什么浮现在脑海之中的,是早已与她天人永隔的叶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就是我的一心人……
尤记得就在不久之前的叶府,满院的海棠,开得如痴如醉,洒了漫天的落英缤纷。
她就在那样仿佛无穷无尽的花雨之中,这样温柔的对叶辰说。
叶辰只轻轻的笑,像清雅的昙花,好安静的说着:“好,我就是你的一心人……”
一切仿佛还有昨日,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又分明物是人非……
她的一心人从来就只有叶辰。
叶辰没了,她的心自然也没了,又何需他人的不离不弃……
“既是如此,那我求你件事。”凌月缓缓开口。
“何事?你说,我答应就是。”难得她肯开口,正令轩正是求之不得,自然有求必应。
凌月眼中有些不解,淡淡一笑:“答应得这么干脆,就不怕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比如……立即将萧家一锅端了。
又比如……将叶辰还给她!
正令轩显然并未察觉凌月话中深意,只轻轻笑着,无所谓道:“我倒是想你提出些过分的要求来,那样,我才会觉得我是你的夫君,是你可以随意任性,可以随意提出无理要求的那个人。”
凌月静静的看他半晌,忽而浅浅一笑:“我今天去看过公主了。”
他果然有些意外,怔了怔:“你去看兰冰?”
可是下一刻,他的神情间忽然涌上一抹紧张之色:“你进了绮香殿?”
“嗯。”凌月点点头:“是我自己非要进去,那两个侍卫也是没有办法,你可不可以不要怪罪他们?”
“这就是你所求之事?”正令轩有些困惑的样子。
在他眼中,这根本就只是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哪里用得着她开口求他,说一声也就是了。
“是啊。”凌月却是一本正经:“毕竟是我强求在先,若是他们因此受到责骂,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她这么正儿八经的,正令轩却越发觉得想笑。
可一想到正令兰冰那个病反复无常,实在极有可能会伤害到凌月,虽说现在明知无事,可他心底仍有一丝后怕,忍不住故意板起了脸:“我是该狠狠责骂他们的,倒不是我不准你去看兰冰,只是她那个病……”
说到此处,他也颇为伤神的长叹了一声:“我是怕她伤着你,她那个病,就连墨予也束手无策,我真不知该如何才能令她好起来。”
凌月沉默着。
不是所有的病都有药可医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
正令兰冰是因叶辰而疯,自然也只有叶辰才能让她恢复神智。
只是……
安墨予再怎么医术高明,却也医不了人心,自然只能束手无策。
“也许时间久了,公主就会慢慢淡忘,也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凌月违心的说道:“毕竟就算叶辰活着,她也依然是没有盼头的,她可以喜欢他,却永远也不能爱他。”
不由自主的轻声叹息着,凌月眼中的悲色无从隐瞒。
说得轻巧,却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时日越长,只会记得更加深刻!
每每想起,心痛与日俱增……
正令轩暗暗心惊。
叶辰这个名字,是他与凌月之间最大的一道沟壑!
不必刻意提起!
只要有任何能让他与凌月想起这个名字的人与事,甚至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都足以成为他与凌月之间的隔阂。
“小月……我……我若知道他是辰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