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叶辰焦急的将她抱在怀里,一路飞奔,不住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梦见他在她床边不眠不休的守了好久好久……
他一直跟她说,不要害怕,有他在,一定没事的。
于是她笑了出来,她觉得好幸福,好开心。
虽然指尖传来的疼痛叫她痛彻心扉,几欲昏厥,可是只要有他在身边那就是最最快乐的。
任何程度的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若是这种透心泣血的痛,能换来他****夜夜的时刻陪伴,那再痛一次,十次,一百次,她也甘愿!
于是,自叶辰出事以来,凌月终于真真正正的好好睡了一觉。
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唇边还挂着一丝浅浅的,满足的笑意。
因为她觉得,叶辰就守在她的身边,叶辰就是她的稳心石。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觉得某一时某一刻,有一道刺眼的光线忽然就这么朝她照射了过来。
那时叶辰正握着她的手,温情脉脉的凝视着她,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好喜欢这样的眼神,好迷恋这样的眼神,只想他看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永远永远,也不要再离开她。
可是这道莫名其妙的光却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忽然就这么笼罩了过来。
叶辰的身影在光线中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渐渐变成了透明。
凌月慌了起来!
他要消失了吗?
就像那些无数次出现过的幻觉一般!
他真的要化作无数光点,消失于茫茫天际,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不要!
“不要走!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凌月好害怕,她哭起来,眼睛没有睁开,泪水却不能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伸手想要抓住他越来越淡的身影。
可是没有用,她抓不住!
他的身体是虚空的,像握不住的虹,一点实质也没有,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抓不住丝毫!
他只微微的笑着,不言不语,像一朵盛开在天际圣域之巅,遥不可及的雪莲。
慢慢的,如焰火一般,那个透明的身影忽然轻轻绽开,眨眼间已化作了无数耀眼的星点。
扬扬洒洒,如夏夜闪烁明灭的萤火虫,渐渐弥漫了整个天际。
如在与她作别一般,在她身边依依不舍的留恋了片刻,然后不得不徐徐离开,缓缓飞升。
那些光点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渐渐的,星光一点一点变小,一点一点变暗。
最后……全部消失不见。
“不要!”凌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蓦地睁大了眼睛,惊魂未定的喊道:“不要走!”
手却忽然被人轻轻握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兴奋,在她耳边蓦然响起:“凌月,别怕,朕在,朕一直都在,朕没有走!”
凌月一怔,心绪如坐了过山车,顿时从最高处扎入了最底端。
朕?
在她身边的不是叶辰吗?
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却忽然变成了正令轩?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心底泛起阵阵疑惑,不由扭头缓缓朝旁边看去。
正令轩?
真的是正令轩……
原来……之前那样美好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吗?
心中莫名的伤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蓦然涌上心头。
是啊……
叶辰已经不是她的了,她再也见不到他。
这里,只有正令轩。
他英挺的面上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喜悦,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可是他脸上那种深深的疲倦却是不能掩饰,更叫人无法忽视的。
平素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却早已充满血丝,眼睑之下更有一圈青黑,显示着他到底已有多久没有入眠。
凌月疑惑的看着他,目光缓缓移到被他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半天也没有言语,只将手缓缓的要从他手中抽\/离出来。
正令轩见她神情疑惑,却又不肯让自己握住她的手,以为她必然还处在那天的惊恐之中,又怕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忙稍加用力,不让她将手抽\/离。
他微微笑着,紧张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朕立即就让人叫安墨予过来!”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已朝门外喊了起来:“小全儿!”
外面一直侯着的小全儿急忙应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是不是姑娘已经醒了!”
“你去把安墨予叫来,就说你家姑娘醒了,似乎还有哪里不舒服,叫他快点。”
小全儿和正令轩几乎是同时出声。
若是平时,再给小全儿一百个胆子,他也是绝不敢这样去问正令轩的。
他本来胆子就极小,远远看到正令轩就已双腿发软,情不自禁就想下跪,说话更是问一句答一句,战战兢兢。
可此刻,他日夜提心吊胆,担心了凌月这样久,终于听到皇上的声音里带上了那么一丝活力与生气,自然立即就联想到是他家姑娘转醒了。
这才会一时控制不住的问出那句。
问完了才发觉自己失仪也犯上了,忙在外头跪了下来,怯生生急道:“皇上恕罪!奴才,奴才……”
他还未讲完,里头的正令轩就带着一丝笑意打断了他的惶恐:“无妨,朕恕你无罪,你也是担心你家姑娘,你家姑娘醒了,你赶紧去找了安墨予来吧。”
却是意外的好脾气,非旦没有摆半分皇帝的架子,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