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我相信这些遗书,所书写的内容,大部分代表了一个人生前最后的想法,应该是真实可信的。”
“然后呢?”叶流云急切的问道。
毫无头绪的进展,显然让叶流云绷紧了心弦,让她此刻有些顾不得形象,一把抓住叶缺的胳膊,软软糯糯的笑了笑,“刚才冲你发火,是我的不是,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叶缺拉了她一把,将小猫似的叶流云从胳膊上拽了下来,“不要心急,一会你就能亲眼见到这些遗书了。”
恰在此时,掌柜惊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扣扣的敲着门,询问道,“二位客官,有人找。”
叶缺开了门,笑着接过几位衙役手上的箱子,礼节性的客气了一句,“有劳二位了。”
“叶先生是受太子殿下来泸州调查的,现住在你的店中,不可怠慢。”
这话说得有趣,叶缺不免多看了两眼,很快,他的心中,便有了定论。
官匪一家亲,这话果然不错,想来这位早就知道这家店不干净,却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指点一二,只好表明他们二人的身份,提醒掌柜,这两人动不得。
若是他知道昨夜该发生的事情,便已经发生了,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淡定。
不过叶缺这次来,是来查援军消失案的,这种贪污受贿,狼狈为奸的小事,还是交给泸州官员自己管吧。
闭了门,叶缺将两大箱遗书放到桌上,示意叶流云来看。
他从中挑了几封,放到桌上,指给叶流云看,“措辞有问题。”
叶流云皱着眉,仔细看了半晌,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叶缺的看法,“确实不像是出自本人之手,至少不是一个即将面临生死之境的人,会用的措辞。”
支援青州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是藏着掖着,直到最后一刻才揭晓的隐秘事件。
再者说了,遗书都写了,任务的紧要性和危险性,这些人肯定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即便再视死如归,也绝不会保持和平日里相同的心境。
一般来说,遗书多以无规则的叙述心情为主,比如说,我对不起爹娘,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心了;再比如说,隔壁家的大花啊,要是能遇上个好人家,你还是嫁了吧,不要等我了。
凡此种种,零零星星的感受。
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有心情,详细的述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除非和交代后事有关。
比如,老婆啊,我偷着藏了三钱银子,放在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下了,你拿出来用吧。
十几年前的仇人,不会被想起,更不会说什么要拉他一起死的话。
三个月前,走在大街上,发生的一件趣事,也不会出现在临死之人的脑海中。
因为他们正忙着忏悔自己曾经的过错,感念上苍赐予生命的恩情。
生死之间,任何的仇恨都是小事。毕竟,这些人,所要面对的,不是他们的仇家,而是鞑靼大军,无端端提这些,做什么。
“我认为他们发现了一些线索,或者仅仅只是一些不同寻常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