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我一下!”谢琳快步追上了已经走出了大门的何天羽,因为跑得太急她还差点摔倒:“你生气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说你!”
“我没生气啊。”何天羽平静地道:“我是真的还要回去干活,所以才急着走的。你朋友也没什么恶意,我又不是那么开不起玩笑的人。”
这话自然有安慰人的成分在里面。说他完全没有情绪,那是不可能的,谁被人指着鼻子冷嘲热讽了半天都不会好受。但是,他要顾及谢琳的脸面,毕竟他在名义上已经是人家的哥哥了。
再说,何天羽也确实懒得跟人较劲。假设你在大马路上因为琐事随便认识了几个陌生人,而之后对方的表现让你不爽了,难道当即就要抄板砖开干么?话不投机就不投机呗,大不了不聊就是了。
这种时候,他倒是蛮想得开的。紫岩曾经提议让那些人吃了披萨以后一起闹肚子,但是被他否决了。再怎么说这餐食是他给送来的,漫说真出这种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就是从一个打工者的职业态度来说,他也不愿意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惩罚羞辱了自己的人。
何天羽看了看面前的谢琳。愤怒的她紧咬着牙关,那双在平时或媚惑或灵动的眼睛里也有泪水在打转。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很骄傲地把“哥哥”介绍给了朋友,可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心里有些被触动的何天羽温言道:“你继续呗,我先走了。下礼拜回国以前我准备找时间接点散活,到时候咱们一起。”
谢琳僵硬地笑了笑。过了几秒,她又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去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几张钞票:“差点忘了给钱。哥,你去忙吧,现在外面黑,开车注意安全。”
何天羽挥了挥手就转身走向了车子。按照紫岩的说法,再有十分钟店里就要来新活了,因此已经耗了太久的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直到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夜幕里,面沉如水的谢琳才猛地摔上了门、咬牙切齿地向那间“棋牌室”走去……
紫岩没说错。何天羽期盼中的轻松时刻并没有那么快到来,因为晚上的第二波订餐高峰开始了。没办法,如果不是在谢琳家耗上那么久,他完全可以回到店里拼起椅子或者干脆在车里打个盹什么的。
起风了。惠灵顿的天气预报还是挺准确的,不过一般老百姓也不太需要这玩意。生于斯长于斯的他们无比适应这座城市的海洋性气候,基本上抬头看看老天爷的脸就大概知道一会会是晴空万里还是刮风下雨了。
略微有点紧张的何天羽又把油门踏板向下踩了一些。如果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中到大雨吧?真是倒霉,原本还指望着后半夜再下呢!现在看来,八成是躲不过去了。要是大雨的时候外面正好有哪个不识相的家伙要订餐……靠,想想就让人头疼!
紧赶慢赶的,瓢泼大雨还是降下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又一次放慢了车速、把雨刷器开到了最快,可即便这样也看不清道路。实在没办法,他就把车子靠到了路边的一个停车位里,毕竟在如此的鬼天气里开车是很危险的,小心点总没坏处。
通常来说,惠灵顿的雨都是细腻的雨。如果一定要举个例子,它很像江南水乡那种柔柔的烟雨,每一根雨丝拂到你脸上的时候都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你似的。所以,即便被它们打湿了脸颊,寻常人也不会产生太多的烦恼与怨念。
而今天这场雨暴虐得要死,何天羽来了这么久也只见过三、四场能与之“媲美”的降水。幸好,车里有叶子刻录的音乐盘,一边赏雨一边听着轻音乐实在很有格调,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风雅了许多的某人差点忘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大约过了一刻钟,雨小了。眼见着车外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他赶紧开着车继续赶路。晚点回店里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天气确实太差;但他不想给那俩同事留下“一下雨就不敢开车”的印象,要不一会人家又有新的笑柄来嘲笑他了。
终于到了地方。反正就两步的路,何天羽也懒得打伞或者穿雨衣了。只见他先把车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快速闪身出来又关上门,最后则以百米跑的速度直接冲进了店内。
“怎么样,现在没派活吧?”他揪了揪身上其实没淋上几滴雨的衣衫,抬头笑道:“顾客们也挺体贴的嘛,我开始有点喜欢这工作了……”
“哥!”身旁一声清脆却也带点颤音的呼唤打断了他:“你怎么才回来啊?”
何天羽惊讶地转过了头。右手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她的一身白衣服几乎被水浇成了透视装。若不是她还穿着一件外套,在场的人就有机会大饱眼福了。
是谢琳?她怎么跑过来了!
“下这么大的雨,还出门?”何天羽黑着脸斥道:“你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说是落汤鸡一点都不过分吧?”
“就是来看看你,也没别的事。”谢琳拨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展颜一笑:“你心情好点没有?还生不生气了?”
原来,何天羽刚离开她就赶走了家里所有的客人,一场聚会最终不欢而散。都没来得及收拾,怕哥哥气愤难平的她打电话问清了披萨店的地址就出门了。
因为没找到车钥匙,她就选择了公交车。从下车的车站到店铺大概要走五分钟,正当她走到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