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尽全力想起身,怎奈恍惚的黑影好像重有千斤,我被压的动弹不得。此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搜索所有的回忆,却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神志开始模糊,隐约间,我看到了黑影狰狞的脸。那是一张不属于人类的面孔,上面没有五官,严格的说并不能算是脸。
老人们曾经说过,遇到污秽之物并不可怕,只要看不到对方的脸,尚有一线生机。我不清楚今天碰到的情况是不是跟老人们所说的一样,但是现在看来我此时的处境更糟糕。
突然,一丝光亮透过树叶照在黑影身上,黑影瞬间消失。千斤的重量散去,我大口喘着粗气,从未有过的轻松。我坐起来,冷汗已经湿透衣服。四面仍然一片漆黑,从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深邃的夜空,但是却没有发现救我一命的光亮来自何处。
我小心翼翼的下到地上,刚才的激烈挣扎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我从新点燃,有了火光,心中踏实不少。我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如此巨大的力量却未能将吊床损坏,由此可以推断出,那并不是真正的重力。至于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暂时无法确定。
不多时,天空渐渐出现一些亮光,接着,千丝万缕的阳光透过缝隙射入整片森林,黎明前的黑暗已经结束。
看来我得在天黑之前从这里出去,我不敢肯定今天晚上我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我简单的吃了点干粮,随后从附近开始搜索。从姚叔出事到现在将近一个月时间,时间间隔太久,而且这里的树木杂乱不堪,大部分已经开始发芽长叶,除非很明显的线索,不然很难发现。
较大些的树上有些许刻痕,不过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别。一路走来,除了我留下的记号以外,并无其他进入这里的痕迹。姚叔进仿山也只是别人看到他从仿山出来,具体进入了仿山的某处,却没人亲眼目睹。
我坐下来仔细思考,现在我所掌握的信息只有父亲的几句话和那个不知道真假的传说。父亲的话应该是真的,这里只是个疑冢。但是我却在这个用来瞒天过海的疑冢上面差点丧命,如果不是这里隐藏着秘密,那这里纯粹就是一个的陷阱。
根据传说,刘清明在仿山见到了一座庙宇,才得到的天书。而仿山只有一座破庙,那就是山后面的土堆上,那座经历了千年风雨的古庙。本来那里也是一座跟这里差不多高度土山,只是那里奇怪,长不出任何植物,天长日久,土质风化,土山越来越小。特别是三十多年前,两座山中间,一夜之间出现了一条河。由于当时闹饥荒,而且仿山很少有人来,对此也就很少有人关注。直至二十年前,父亲带领大家搜查那件事的时候,才修了一条独木桥。
如果要去仿山,那么我得在天黑之前过河。一是这森林比较邪门,二是这座桥只高出水面十几公分,被湿气侵蚀,表面湿滑,晚上通过太危险。
打定主意,我起身穿过树林。到达河边时天色已晚,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水位上涨了很多,独木桥几乎与水面齐平,这种情况,就算是白天通过也是很危险的。我回头看了看漆黑的森林,最后还是决定在河边过夜。
这条河名曰红卫河,是后来特殊时期时期起的名字。它出现时没人知道,待大家发现它时,它就好像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听老辈们说,这条河刚出现时,河水是红色的。很多人对此心存恐惧,不敢接近这里。本来后山古庙就比较荒凉,再加上这条河的阻挡,后山就成了与世隔绝的神祗。
我站在红卫河边上,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仿山上的古庙。那里只剩下残垣断壁,在河水湍急的轰鸣声中显得岌岌可危。看着古庙的阴影,我想起了老吕跟我讲过,风水宝地,靠山不靠水。高大的后山则是仿山的龙脊背,也是靠山。现如今被红卫河隔绝,破坏了风水,阴气被大水阻拦,宝地变成了凶煞之所,所以周围的百姓才不得安宁。
如此推算,当年父亲带领大家搜查的那件事很可能跟红卫河有关系!那件事之后,跟随父亲进入仿山的人都没提过事情的经过。仔细算来,现如今参与的人只有父亲和姚叔还活着,其他人都已不在人世,只是死法正常,也就没人在意。
姚叔疯了,父亲生死未卜,当年的事情眼看就要变成一个无从查证的迷。红卫河水位上涨的厉害,仿山的土被冲走很多,古庙的大门下面的土地已经塌陷,这里很快就会被完全毁坏。想到这里,我越发的觉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突然,古庙里火光一闪。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这会不会是之前救我的那道光。但是很快就被我否决了,这只是微弱的星光一闪而过。也不像是鬼火,何况季节不对,鬼火只有夏天时才会出现。
接着,火光又闪了一下,这次看的真切,是在古庙当中。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就算危险我也得过去。
独木桥本身就滑,现在又有些松动,我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好几次险些掉进河里,到河对岸时,身上基本已经湿透。
我蹑足前胸,悄悄的靠近古庙。地上的土地湿润松软,踩上去没有声音,只是一脚踩下去,烂泥直没到脚踝,走起来有些费劲。我低头查看,竟然有其他人的脚印,只是没有开灯,无法确定脚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足以证明,短时间内,这里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