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含笑不语,默运玄机,助黑玉感应四方,心有所觉,隐知浓烟大火正中,有三道感应之所,其中两道明显,余下一道略微晦涩,不过也可知大致所在。
他脸上无有喜怒,见边崖月意态轻松,知胜算已定,随口道:“可要宁某相助?”
边崖月笑观风雨,“宁道友适才辛苦一场,不好劳烦。”
宁舟笑着点首一礼,不再多言,把袖一拂,登上云头,抛出一张云纹大案,上置酒食珍馐,顶发清云,结成一面庐伞,风来雨急,却沾染不上半点。
点上炉火,把一壶酒放了上去,“宁某温酒一壶,待边道友得胜,再做痛饮。”
“道友破费了。”边崖月笑应一声,把目投向大火中,淡声道:“两位可愿降我?”
陈邰明与单弈宇,因陷入边崖月的步骤,处处受制,被完全压制在下风,一个不防,吃的流火一烧,顿时伤疲不已。
单弈宇口角流血,额头冒汗,低声道:“陈师兄,对不住,是我害了你。”
陈邰明也是恼火,暗生闷气,可与单弈宇相交多年,也不好发作,听了这话,稍微好受了一些,苦叹道:“不妨事,这边崖月阴险,预料不及,非你之罪。”
他抬头四顾,就见青烟飘飘,环带沉浮,仔细看去,就见一冷一热,两道气流交替往复,每转一圈,火势必诡一分,似觉躯壳也被侵透,内外冷热流转。
他略一感受,法力损耗大半,不禁心里一寒,步步走错,斗之此刻,已然毫无胜机。
正思量破局之道时,忽见宁舟无恙飞来,片刻后有冥冥之力,勾动怀中黑玉,心下又是一沉,“黑玉虽可遮掩,但却需我静守心神,不使躁动,此刻斗法,精神分散,只需就近便可逆推返导,感知所在,宁舟无恙而来,莫非要与边崖月合伙不成?”
忧心忡忡时,听得宁舟二人言语,心里又是一喜,只要宁舟不出手,他们二人纵在下风,也有机会离开。
听了边崖月的话,他羞愤交加,忍不住道:“休来辱人,陈某便是死,也不做降人之事。”
“遗憾了。”边崖月轻轻道了声,双手一搓,青火阴阳乍触乍分,顿时引动青烟烬光,如气炽然,两力分扬,霎时发出一声爆响,内中火焰一滚,轰然震开。
陈邰明二人料不到此招,护身法门一裂,一道符箓淡影混在喧嚣浓烟中,一闪即逝,人无所觉。
有青烟吹入陈邰明的躯壳,不见声息,只见他面皮一僵,嘴巴大张,丝丝烟气从他肺腑口鼻,穿进穿出,肉眼可见的,鲜活的躯体,急速干瘪,不到三息,就看不出原来形貌,成了干尸。
单弈宇身子一抖,骇的魂飞天外,忙使力撑开一点,大喝一声,飞出一只鸟雀,把他身子一裹,闪开诸般危险,遁飞远去。
宁舟居高望见,眼目微动,伸手下按,桌上刀匣一颤,就有道匹练白光破空追去,紧紧跟随。
边崖月诧异道:“道友何故?”
宁舟手抚刀匣,心运神刀,口中说道:“上回有两人偷袭,坏我法宝,其中一人,则是驾驭这五灵蜂雀的。”
“原来如此。”边崖月恍然明白,叹息道:“原谅崖月不知此事,不然有道友镇截,此人定脱身不得,五灵蜂雀速快,少有比较,道友恐是追之不上。”
宁舟笑了笑,一拍刀匣,片刻后一道白练回返,钻入匣中,“道友所言极是。”
边崖月乘风飘到案前坐下,苦笑一声,“若非崖月托大……,叫道友笑话了。”
“败逃之人,性命暂记上,边道友何做此态。”宁舟鼻尖轻嗅,闻得酒香,伸手笑指,“区区浊酒,可愿饮之?”
“风前云下,浑漠雨中,瑟瑟肃冷,有此一杯,可暖心怀。”边崖月笑着拿起酒壶,倾壶而倒,酒浆飞液,温暖醇香,“好酒。”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举杯饮下,随着温酒入腹,阴霾也随之驱除,风大雨凉,更添三分酒意。
端坐虚空,品酒而谈,论道论事,论江湖笑谈,不知不觉,半壶酒不见了踪迹。
宁舟说道:“方才我在那边,与海蟾宫门生相斗,未看见之前道友斗法情状,不知那两位是何来历?”
“乃是观元宗门下。”边崖月摇头嗤了句,冷晒道:“未曾想观元宗大派门第,出了这等劣徒,居然假借谣言,陷道友于不义。”
宁舟轻笑,“我的事,道友知悉了?”
“怎能不知。”边崖月苦叹,“事发源头,还是落在我派宝船上,此二人之前不显法门,只以法宝相攻,当时没看出是观元宗门下,后来才知原委,可叹。”
边崖月招来酒樽,又饮一杯,“这两位一名陈邰明,一为单弈宇,不知何时得了海蟾宫柯峻集的法宝,散布谣言,说是道友所得,引得散修窥伺,居心不良。”话说到此,他侧首看了看,“道友此前,可曾与这两人,亦或海蟾宫门下结过恩怨?”
宁舟听得两位名姓,微微一晒,已是了然,“之前与此辈,不曾接触。”
“那便奇怪了。”边崖月摇了摇头,神色不解。
“毫不奇怪,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求财,有人求色,亦有人求命,无论何人,皆有所求,只是有人面对期望之物,有的能克制欲念,有人却可付诸行动。”宁舟徐徐道来,意态闲适,仿佛看透世情。
边崖月笑问道:“哦,崖月奇怪了,此二位所求何物,应在道友身上?”
宁舟也不言语,拿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