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崖月把符箓一拍,自行散去,去得十丈开外,陡然化作百余枚,灵光隐隐,真假难分。【..】
陈邰明逐渐凝重起来,斗法争生死,不可轻忽,对方还是太乙观门生,名列六大玄门之一,自当慎重对待。
他见那符箓飘忽,微微一笑,真幻结合,他的确难以分明,但自己守而待之,以动制静,丝毫不虞那符箓是何门道。
默默念动咒诀,道袍微微鼓荡,有罡烟弥漫,撑开之后,华光一闪,便有一只白皑皑的壮硕龟蛇盘在当中,将他笼罩在内,就听一生呼响,蛇如白浪遨游,绕身而走,陡然把目一凝,看向边崖月,蛇信嘶嘶,眼含阴芒。
边崖月看了一眼,淡笑道:“原来是驱门。”
观元宗法门,列有五门,分作是“化、斗、护、驱,伤”。门门深奥,别有玄机。
这驱门乃是劫夺异种精怪魂魄,炼为己用,法力与魂魄相合,驱策何魄,便有何术施展。
驱门繁杂,边崖月以前曾听观元宗弟子炫耀,说是“驱门有万术,囊括天下法”。
这话固然有夸大之嫌,但其法门,确实非常多,其弟子几乎人人都有一两手与他人不同之处,故驱门虽人人知悉,却不能找到合适克制经验,毕竟驱门万术,谁也无法保证,遇上观元宗弟子,会遇上哪一术。
陈邰明谦虚一笑,“不才小技,献丑了。”
单弈宇含笑道:“边道长,你我两家共列六大玄门,我等也不占你便宜,单某在此坐观,静待输赢。”
边崖月伸手一指,“你啊,不老实。”他心中明白,生死斗法,哪有什么单打独斗,单弈宇话说的漂亮,实则威胁甚大,毕竟他环伺在侧,随时都可插手入局。
与其把敌人放在一旁,提心吊胆,不如真刀实枪斗上一回,他朗声一笑,“单道长,休说戏言。一较生死吧。”
说话间弹指一拨,符箓自生动静,仿佛被风吹拂,一个摇晃,撇开陈邰明,来到单弈宇身边,齐齐一落。
单弈宇未有怠慢,把袖一拂,漫漫铺卷出去,却不料那符箓一收,由虚入真,绕了一圈,顿放耀耀光华,炫熀胧气中,升起一根虚光气柱,撑天压地。
此法名为太乙混元桩,此术一出,连连往内缩去,单弈宇脸色微变。
这太乙混元桩,实无杀伤力,只有一术妙用,以符箓法力为镇锁,圈中之人,只要气息被摄足量,必当与符箓连接,引到柱上,布下一界,使中术者,自困其中。
认出此术后,旋即他又是一笑,此术施展,若未摄到他人气息,只能困人须臾,无有大用,于是把手一拍,一道艳丽霞光冲了出去,往那柱上一撞,他不禁闷哼一声,陡然失色,“你……”
边崖月展颜一笑,轻松道:“忘了告诉你,上回云烟渡时,已摄到你足够气息。”
单弈宇恍然大悟,情理上说得通,对方不是妖法,可同时他又深深警凛,上回一斗,回合不多,没想到短短时间,还是让人涉足气息,心中一震,“此子厉害,怕是在太乙观真传弟子中,也称得上是卓越。”
单弈宇被自困,陈邰明大吃一惊,怎也料不到,一动手自家同门就中招了,这太乙混元桩,他也有所耳闻,受术者自己困自己,要解除此术,必须用自身法力逆推,旁人要解,若无超越边崖月的实力,反会伤了被困之人。
他肃然道:“单师兄,你照顾好自己。”
“嗯。”单弈宇惭愧的点首道:“陈师兄小心。”
说罢,单弈宇就立在光柱之中,反推气机自解。
陈邰明运转法门,神龟不动,白气一颤,白蛇飞跃出去,做出扑击姿态。
边崖月失笑,也不抵挡,身如风柳,随风摇曳,在风中一晃,绕到单弈宇侧边,手指捏下,又是一枚符箓打出,这道符箓金光摇晃,如刀如剑,朝单弈宇打去。
陈邰明急急上前遮拦,他以神鬼挡住大片范围,以白蛇遥击,这白蛇灵动,身躯弹动间,咬东咬西,紧紧追着边崖月,试图将其牵制住,正面一决。
可边崖月经过上次一斗,有了准备,确定了先机,怎会与他缠斗,充分发挥围点打援之意,来去不停,始终不与陈邰明正面相斗,总找单弈宇麻烦。
陈邰明无奈,只好随之奔走,把单弈宇牢牢护住。
边崖月见目的已经达成,便大袖一甩,洒出上千张符箓,其气息,有风有火,有水有雷,琳琅满目,似是一手御出上千法门一般,这些符箓各不相同,把陈邰明二人围在中间。
陈邰明凝目一观,并不相信对方可以御出千术,思定这些法门里面,必然九成九都是虚的。
可猜中事实后,他更难受,这么多符箓怎能分辨过来,要是他单单自家,也无需惧怕,可此刻四面八方来攻,他一个守不好,单弈宇便要坠入险境。
无奈之下,他脚下起了一道青光,南北一展,化出一根翠绿竹节,竹叶幽篁,淡淡清风一送,两人便转挪他处。
他这一动,单弈宇挪位之下,气息一颤,适才好不容易反推的气机,又被打断,太乙混元桩继续禁锢上来。
单弈宇几乎要抓狂了,好在他明白,陈邰明用意是好,故此也无怪罪,只是脑门子已有汗生出了。
这样下去,陈邰明受他拖累,投鼠忌器,施展不开手脚,法力消耗势必极大,而他自身反推气机,也有耗损,如此累积下去,怎能斗败边崖月。
他暗暗一叹,暗恼自家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