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淡墨,清翠荫荫,暮色降临带着徐徐的微风,亭台周边山头上,有不少道者,饮酒作乐,畅谈欢歌。【..】
烟火肉香中,一派热闹景象。
辛苦一战,收获颇丰,他们有理由庆祝。
此战莽山精怪大幅溃败,多有逃窜离山,无家可归,日后修行,便无这样的宝地,可以取用宝材了。
一胜一负,结果已然不同。
宁舟暂还未走,还想借田贲二人之力,入那北莽。
北莽被灵修所占,单人前去,无事还好,一旦有事,陷于敌人汪洋之中,无有压服北莽的能耐,独独一人,最好莫去。
三天后。
田贲得支秉谦之助,醒转过来,感觉身子微寒,不由一怔,想起之前一战,已经伤了元气。
支秉谦关切望来,“田兄感觉如何?”
“虚!元气大伤啊!”田贲苦笑一下,“彭侯有能耐啊,本拟我抱一之躯,已不惧他,却没想到,凶险至此,若非我有些许运数,恐怕……”
说到这,他有些不寒而栗,费尽许多气力,不是为了与人逞凶斗狠,而是为了自身基业,来辅助自己道途,万一斗法身亡,那么再多努力,也成泡影流水,不复存在。
田贲叹了叹,“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庆幸。”他说罢,正容一稽,“有劳支兄助力了。”
支秉谦淡淡微笑,大袖一摆,“你我相交多年,这客气就免了。”
田贲一笑,友情至此,平平淡淡,不尚虚华,自有真挚在其中,“我昏迷之时,孙伯长可有为难?”
“这倒没有。”支秉谦道:“只是逗留许久才走,想来有些不甘心吧!”
田贲微一哼哼,“自然是不甘心,此事也无需担忧,只要北莽魔修一日尚在,他便不能对咱们不利。”
“是这个理。”支秉谦点头一笑,倒了杯茶喝了,放下道:“田兄需多久才能恢复旧观?”
“三年。”田贲竖起三根手指头,“本元精气虽有支兄助我收拢,但此气非同小可,毕竟离了体,还是散逸了些,填补此气,需不少工夫。”
支秉谦一惊,他固然料到,田贲这次损耗不小,可也没想到,居然需要花费三年光景,不禁悠悠一叹,“说起来,若非宁道友,田兄此次恐怕不止要三年。”
“宁道友?”田贲怔然,略一思索,试问道:“可是宁舟宁道友?”
“正是。”
田贲面露不解之色,他乃抱一道者,宁舟却不过是箓境道行,怎能与他助力。
支秉谦见他神色,捻须间,嘴唇翕动,把详情娓娓道来。
田贲听了,心里动容,感叹道:“这是大恩,如何谢之。”
非是矫情,而是他听说宁舟身份后,便不好以常礼道谢了,想对付堂堂无量真传,会缺他散修几件礼物?
可若不谢,他自己就会对自己不屑了。
支秉谦听罢,只是一笑。
田贲奇道:“支兄因何发笑?可为我出策化解此恩?”
支秉谦先是不言,伸手指头,虚指北莽一带,“宁道友此来,旨在寻药,缘何停留在此?”不等田贲回答,他自顾自道:“想那大药,必在北莽,此处魔修盘踞,宁道友不便前去。”
田贲微微点头,这样说来倒是合理,他面色微红,有些迟疑,半晌后,终是下定决定,“恩情不能不报,纵是龙潭虎穴,我也帮他把大药取回。”
“慢来。”支秉谦吃了一惊,田贲知恩重义是好事,可拖着气损之躯,往险地奔走,万一有个不妥,岂非大大失智,“寻药不急在一时,等来日攻破北莽,就可自取,先拖着就是。反正宁道友就算眼下得药,也不可成丹,无需急切。不过这事,咱们不能不有所表示,择日开府,请他做府上客卿长老,也不要他做何事,府上宝材,供他取用即可。而且,这对咱们也有好处”
田贲心思微动,此法的确是好,同时还可结纳宁舟,想到这,他就明白了支秉谦的心思了。
对此,他伸大拇指称赞,无量真传,值得结交。
一月之后。
宣真府,在南莽山上建起来了。
府宅选在彭侯所在道场,彭侯是树精,自无居宅,开府前,田贲命人加紧新建房舍,约有数十间,用料只是平常料材,可总算是有了基业,庭院深深,垂柳堆烟,俏丽含姿。
山上山下,花花草草,灵木树枝,被群修种植起来,妆点景色,都是充满干劲,挖通沟渠,引出泉水,浇灌山野。
从此以后,他们不算是散修了,正儿八经的有了归处。
宣真府,虽还不是门派,但也在往门派的道路上前进了,此时欠缺的只是一个名分,长此以往下去,未必不能开得一派。
开派,干系重大,支秉谦二人,此时还没有这个胆色和器局开派,根基也不足够。
但凡开得一派者,别的不说,手上道功必然不可缺少,容弟子择选修炼。
他们二人,俱是散修出身,身上家底不多,道功更是寥寥,唯有自身所修,还算拿得出手,可这是立身立命的根本之法,岂可轻授他人?
只能等来日,搜寻一些功法,有了底蕴,再慢慢立派。
立派好处极多,对散修而言,有个极为重要的好处,便是转生有人护持,来生门派也做接引。
散修大多形影单只,浪荡江湖,经历诸般险恶,不轻易信人,怎敢把身家性命,托付于他人?
可有了门派亦或势力就不同了,纵是现在宣真府,步入正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