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身为灵山三修,怎是客呢!”宁舟如是看透申法良心思,话语中威严伏藏。
申法良笑意一滞,复又歉然,“却是我老糊涂了,温道兄长久不来,竟是没想到这来。”
妶烽火收拾心情,招呼一声,“温道兄前来,必然有事,殿中一座吧!”
“请!”
荒风谷,御灵殿。
此殿为商议大事的所在,本是西瀚某派道场,此辈不服宗无涯,自立在此,意图筹谋大事。妶烽火来此后,寻个由头,将其灭掉,摘了牌匾,改为御灵殿。
殿中富丽堂皇,颇具气象,隐隐和金雀台王宫布置相同,由此可见,之前的主人,其志非小,奈何不知天时,身死道灭。
妶烽火身为灵道窟掌盟,居于上位,品茶半盏,笑谈数声后,归于正题,“道兄此来,可有指教?”
“指教不敢。”宁舟头戴面具,却是不便饮茶,手抚杯沿,“贫道近来,静观瀚海大势,我灵道窟机会已至。”
妶烽火‘精’神一振,‘欲’要相问,但想自己身为掌盟,却是不便开口,抛了个眼‘色’出去。
申法良知机,笑眯眯道:“敢问道兄一句,这机会在何处,又在何时?”
“道兄可曾听闻,东瀚近来事宜?”宁舟不答反问。
申法良笑了一声,略带鄙夷道:“却是听过些许传闻,宗世冠这是得了失心疯。”
“这便是机会。”宁舟言道:“东瀚生变,人心浮动,宗世冠虽则行铁血辣手,但却只能使群修更畏惧他,不会服他,贫道以为,眼下东瀚,方经血洗,是为最弱之时,只消有人击败宗世冠,宣其罪行,必然人心归服,欢呼雀跃,拥立到死。”
申法良不置可否,“道兄的意思是?”
“麾众起拔,直捣黄龙。”宁舟语出惊人,石破天惊。
申法良略作思索,眉头一皱,“道兄所谋虽好,可到底是考虑不周全。”
“愿闻道兄之见。”
申法良抚须道:“宗世冠麾下护府‘精’锐,修士了得,更有燕重骕、箫嫦姬两人镇守,我灵道窟即便攻破金雀台,也必是伤疲不已,纵是登高称王,也不得长久。那封狼山铁锈衣心怀野望,更有我等盟友宗无涯,虎视眈眈,此二人必然不愿见我方得势,届时我怕,我方才打败宗无涯,此二人就会窃据果实啊!”
宁舟哈哈一笑,“道兄此为守成之言,进取不足,不得开拓,我辈却是不可取。”他宏声道:“铁锈衣有野望不假,可此人率领‘精’锐,却不敢有丝毫动弹,只能居于封狼山,顶多做一方豪雄,此辈不值一哂,有心无胆,永难成事。至于宗无涯,虎视眈眈,我等皆知,今番不在西瀚打,那我等便选个战场,在东瀚打败他。至于护府么,宗世冠此举,不得人心,只消我灵道窟展‘露’实力,东瀚群修,必然倒戈相向,有人追随,一同讨伐此人,此为大势所趋,区区护府若敢助纣为虐,定当被人心淹没,千夫所指,死无葬身之地。”
申法良沉‘吟’道:“铁锈衣暂且不去说他,宗无涯实力,比我灵道窟还强上些许,道兄怎敢断言能败他,贫道请教了。”
宁舟侃侃而谈,指点风云,“我等占了金雀台,成就数百年夙愿,人心士气,必是大幅上涨,而宗无涯,却需与尚清虚相拼一场,折损人手不说,得知东瀚落入我等之手后,此人麾下灵修,必当心气四散,脱离宗无涯。毕竟,我等乃灵修一脉,较之宗无涯,还是亲近些,如此,宗无涯安能不败?”
申法良呵呵一笑,“道兄可莫忘了,我灵道窟在东瀚,名声可不好听,即便得了东瀚,又怎能在那处站稳脚跟呢!”
“此事易耳。”宁舟声气平稳,令人信服,“灵道窟只曾掠过瀚中,对东瀚几乎无有用兵,故而,与他们无甚仇怨。只需开诚布公,许诺誓言,恢复数百年前,玄灵共处的局面,将来入主东瀚,秋毫不犯,他们岂会与我等相拼,而不推翻宗世冠?”
申法良心中一动,盘算不止,心觉宁舟此言,大是有理,“道兄的意思我,我等无需管尚清虚了?”
“自然无需管,时机就在眼前,岂能望小利,舍大头,且尚清虚还可牵制与消耗宗无涯。”宁舟笑声道:“不过还是需留几个人手在此,算是成了盟友之实,将来宗无涯反目,我等也可拿住大义。”
申法良稍作思量,沉‘吟’道:“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我自感灵道窟人手还有些微薄弱,此事道兄可有良方?”他一眨不眨看着宁舟。
宁舟暗笑,灵道窟来西瀚后,四方活动,也有不少灵修来投,譬如季大通那几个兄弟,原本就不是灵道窟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人手已是不少了。
这番话,他哪听不明白,出言道:“贫道可请三十人,在东瀚活动策应。”
申法良眼睛一亮,没想到宁舟在东瀚还有根基,如此一来,大事可期,他已经心动了,目视妶烽火,“掌盟你看。”有宁舟在此,他便称呼掌盟,意为巩固妶烽火地位。
“我有一虑。”妶烽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