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妶烽火醒来后,并无首先查看伤势,而是看着宁舟,“为何不杀我?”
“你只是该打。--”
妶烽火不语,低头看向‘胸’口的丝丝血迹,叹息一声,“我的道基伤了。”
“伤而不废,你应该庆幸我的慈悲。”宁舟轻飘飘的说了句。
力道修士浑身上下,铁板一块,是不会流血的,如若流血了,那么就是道基以伤。
道基一旦被伤,此生再无‘精’进的机会,道途就此中断止步。
而道基被废,那么一身修为尽去,从此沦为凡人,再也不可修持,运道不好的,还会毙命而死。
是以修士极为看重道基,妶烽火虽则悲伤万分,却并无过于失态,“我会给你带话,但我此刻元气大伤,至少需要三日之功,才能勉强行动。”
“用这个,半日就够了。”宁舟随手抛出一只‘玉’瓶。
妶烽火也不客气,一把接过,启了塞子顿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充塞鼻端,好生香腻,也不问这是何物,倒出一枚白丸,吞入腹中。
此丸一经吞下,立感伤势一缓,丹力持续释放,半日后,妶烽火感到元气略有恢复,不禁大为震撼,心中惊诧莫名,此丹效力之强,闻所未闻。
压下心头疑‘惑’,把‘精’元一转,表面伤势逐渐恢复,碎掉的手,废掉的‘肉’,慢慢恢复原状,五脏挪移,脏腑归位,搬运浑身气血,身躯渐渐好转。
这是唯有力道之躯才能做到的,也是气道修士,唯一羡慕的好处。
不过看似好了,实则妶烽火已经元气大伤,非是一粒丹丸,可以整治过来的。
伤势一缓,妶烽火站起来,抱拳一礼,“少待,我这便为你带话。”言罢,便身子一转,往外走去。
“且慢。”宁舟道:“这话要明里暗里所有人,都要听到。”
妶烽火身子一颤,假作轻松道:“这是当然,不息窟就那些人,不会漏了谁。”
宁舟晒然,“予你三日时间,少了半个人,那便不用来了。”
“你什么意思?”妶烽火回身,“你不相信我?”
“你应该被相信么?”
妶烽火冷笑回敬,“我连你是到底谁都不知道,怎能信你?”
宁舟讥嘲道:“但你别无选择。”
“未到那一步……”
“到那一步你已经死了,我说句实诚话,你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夙愿。”宁舟毫不留情揭开妶烽火的疮疤。
妶烽火有自知之明,凭借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推翻金雀台。
而今西瀚虽与金雀台相拼,是两虎相争的大好局面,若能把握机会,未必不可成事。但两虎‘激’斗,分生死之前,绝对不会放过一旁的虎视眈眈的狼。
他沉默片刻,言道:“你能帮助我们实现?”
“不敢夸言,但可以比你做得更好。”
妶烽火又陷入了沉默,观宁舟言行举止,绝非敌人,但突然跑出这么一个人,还要领袖群伦,号令残余灵‘门’部众,又令他担忧。
“头狼之争,你已然败了。”
这一句话终于击溃了妶烽火,之前的话,好似飘‘荡’在耳,提醒着他自己已经败了。
他想到,“无论如何此人也是灵‘门’一脉,可以暂时信任,若有变数,大可将他除去,嗯,此人藏头‘露’尾,莫非是隐‘门’之人?”
一念及此,他不禁此起彼伏,不息窟只是明面上的力量,归他统摄,申法良和吴道南二人辅佐。
但他名义上,还统摄着另一支力量,这支力量名为隐‘门’,隐秘在瀚海中,隐‘门’主要作用,就是培养修士,增补不息窟的死伤人员。
“自十年前始,点龙谷一役后,隐‘门’送往不息窟的义士,年年减少,莫非真的变节,要夺我之权?”妶烽火已经很久没去过隐‘门’了,以往有事,也是申、吴二人前往,而他坐镇不息窟。
此刻联想到这,他忽然感到隐‘门’,已经陌生了许多,心底悲叹一声,“争权夺利,同道相残,古往今来数不胜数,我也不能免俗啊!”
妶烽火浮想联翩,明了生死胜败已是定数,再想什么已是枉然,不如把命运‘交’给众修,这样便是败了,他也问心无愧。
压住如‘潮’思绪,淡定道:“妶某,拭目以待了。”稍顿,又道:“不知你如何称呼。”
“温长生。”
“问长生么,呵,倒是大志气。”妶烽火嘿了声,迈步而走,背对宁舟,说道:“何处相见?”
“饮马塘!”
妶烽火点了点头,身影渐渐消失,直至无踪。
宁舟化名温长生,的确是有长生之志,但温字绝非妶烽火所理解的,问字谐音。而是曾有一位威名远扬的使戟力修前辈,令他神往,才取此人别号首字,当做化名之姓。
妶烽火这一去,宁舟不知能带回多少人来,但他依他料想,不息窟的人绝然不是全部。
须知不息窟****生死不定,随时准备杀伐,根本不能好生修炼,增加功行,这般动‘荡’的环境下,不息窟怎样培养修士,补充损耗?
宁舟料定,定还有其他人或势力,在背后支持着不息窟,甚至就是一伙的,这样才能不必忧虑修士缺损,伤其大计。
如此,不息窟才能真正做到“征战无己时,烽火燃不息”。
所以他说话时,模模糊糊,作以高深莫测,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纯属一种诈术,至于成效几何,观妶烽火最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