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不指望妶烽火帮他说话,只望此人把话全部带到,将这一干人摆上明面上来。
接下来的事情,则需他亲自施为。
此事成败如何,还要看众修汇聚一堂,能否使得他们认可。
尸仙派、华音馆、赤血府三‘门’,因‘门’中大多修行有成之士,都随尚清虚却西瀚建功立业去了,本部所在空虚,在申法良等众的攻打下,不到一日,已经全数被攻破,劫掠一空,但凡有修为在身的,尽数被屠戮一空。
至此,瀚海中部还剩下三家势力,澹台灵府、监兵台还有不息窟一众。
三日后,饮马塘!
此地在西瀚边界,四围青山隐隐,水峰环绕,夕光穿林,残霞斑斑,数片孤云浮空飘远,秀山丽水之下,却是茫茫野水,碧青无‘波’。
这里水草丰美,荒原寂寞,一派安宁祥和,逐水草而居的牧人们,安营扎寨在此,青壮驱马赶羊,塘中饮马,‘妇’人披巾执壶,在羊群中抚/‘乳’/轻‘揉’,捏挤汁水,老人们含饴‘弄’孙,‘春’和风光,远离尘世喧嚣。
这一天在牧人不知所然的目光中,来了许多形貌各异,持兵拿器的修士,个个脸上喜笑颜开,俱是熟识之人,互相攀谈,‘交’谈声阔,哄响的厉害。
叫嚷呼喝声不见歇止,声音洪亮,一个说杀了几个人,一个说抢了几个宝,你方说罢我登场,‘乱’糟糟的一片,把牧人们吓得不轻,生怕这些谈吐豪气的大爷们,将自己一家老小给打杀了,抢了羔羊。
这些人正是杀破尸仙派三家的不息窟修士,得到妶烽火消息后,就赶来此处。
他们之所以高兴欢愉,则是因这次收获颇丰,并且一举屠灭三家,打出了不息窟的威风,打出了气势,一扫十载不战,初战失败的‘阴’霾。
他们杀人不久,此刻正是杀气浓烈时,恨不得再寻得人好生杀上一场,若非有妶烽火严令弹压,他们早就按耐不住,把这饮马塘牧人,屠杀个一干二净了。
申法良揪着胡子,忧心忡忡看着妶烽火,“妶道兄,那人真有这般厉害么?”
妶烽火冷冷道,“申道兄以为,我是玩笑之人么?”
“莫非真是隐‘门’之人!”申法良叹息一声,“上回我见叔老时,就察觉他‘阴’阳怪气的,我本以为他年纪大了才如此,没想到啊!”
妶烽火输得心服口服,唯一耿耿于怀的就是,内部不和。隐‘门’明着要权也就罢了,但如此夺权,却令他不齿。
忽然一阵哄闹声传来,引得众人注意,转首望去,只见打西边来了一干修士,人数众多,老老少少,竟有百十人之众,在一位身形高大的腊脸老人的带领下,意气风发的往这处来。
妶烽火率众迎上,作礼道:“许久不见了,叔老!”
叔老,名为季叔桐,担当隐‘门’‘门’主之位,论资排辈还在妶烽火之上,如今年岁二百七十,白眉斜飞,好似鹰扬,盯了妶烽火半晌,神‘色’冷淡道:“妶师侄,你所说可是属实?”
妶烽火暗生不快,他好歹也是诸人名义首领,季叔桐竟这般不给面子。
不过大事要紧,把这细枝末节暂时抛在一旁,沉声道:“的确如此,那人亦是我等灵‘门’一脉,名为温长生,扬言有实现我等百年夙愿的手段。”他当日离开不息窟后,就向隐‘门’和申法良通传了消息,独独隐瞒了自己道基的事情。
“哼,你忒是糊涂了些,那人说甚你就听信?”季叔桐仗着辈分高,倚老卖老,训斥道:“我看你灵山三修之首也不要做了,这般糊涂,让你带领下去,早晚要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