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饭桶的庄园管着好几个村子的佃户,隔一段时间老夫人就要派一批人去收租。但是申饭桶太抠,不准收租的人在外下馆子,只好让厨房的人做好了送去,统一发放。
这次珍萝也去帮忙了。放完了饭返回的路上,她说口渴,就一个人跑去河边喝水。
抬头看看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的天空,她扶着额头喊道:“哎呀,太阳好大啊,晕啦晕啦,站不稳啦……”
然后,她就漂亮地一扭身,倒进了河水里,发出巨大的咕咚声。
河水并不深,她也不敢往深的地方躺,只是泡在水里等着人来“救”。第一个冲上来的,她一定不会让他轻易跑了。
时间随着河水一点一滴流逝,珍萝的身子都泡得透心凉了,还是没人来“救”她。最后,她自己坐了起来。拧了拧湿透的衣服,一脸窘迫地走回去。
雕云等人看见她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因为离河远,他们没听见响动。忙给她找来干布擦拭,但是衣服却没有换的,只能挨回庄园再说。
邪门儿!看着她倒进水里泡了那么久都不来救,有没有搞错!珍萝无比郁闷,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第一次计划失败,不过没事,她还有很多后招。
这天天气不错,老夫人想出门到镇上逛一逛,珍萝自告奋勇地作陪。镇上挺热闹,路边干什么营生的都有,珍萝一双眼睛瞪得像两盏灯笼,来回搜寻着可疑的身影。
“老夫人,您看那个卖胭脂的有没有问题?我看他贼眉鼠眼的。”
“贼眉鼠眼是想敲人竹杠,那可是相由心生。有什么问题?”
“那个卖绣花鞋的老太婆,那么胖。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老夫人有点儿不耐烦了,抱怨起来:“这是跟谁玩儿捉迷藏呢?你好好陪我老人家逛街!”
珍萝急得抓耳挠腮,她越是想立刻找到隐藏起来的人,就越是看谁都有问题,到最后什么也看不出。可是没道理啊,老夫人说过他身边有很多精于易容的人出没,为什么她就是找不到呢?
直到路过一座石桥,珍萝看到桥上有人在赌大小,猛然回想起了铜雀县蓬莱宴的赌场。对了!那伙儿赌徒,有没有什么猫腻?
“喂喂,丫头,你可想好啊,你没几个子儿拿去赌。老人家我可不会帮你还赌债。”
珍萝根本就不是为了去赢钱,就是输钱才能发现端倪,所以不管不顾地挤进了人堆。
“下注下注,买定离手!开了啊----”讨助帅血。
随着碗的掀开,有人欢呼有人哀嚎,而珍萝则是属于应该哀嚎的那一类,可是她却一脸兴奋地东张西望。
快点来啊,她可没有钱付赌资,一会儿扯起皮来她就脱不了身了,赶紧出现啊!
老夫人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挺聪明一姑娘,怎么这时候就跟脑子生锈了一样呢?真该给她个镜子自己照照,她那一脸的期待,是身陷险境的模样?”
珍萝没本钱了,赌徒便要跟她结账,珍萝一摊手说:“没钱。”
“姑娘,没钱付赌资还这么淡定,小爷确是第一次见。就冲你这份儿淡定,给你个机会。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听到珍萝耳朵里味道就变了,那猥琐的赌徒似乎不那么像赌徒。于是她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把揪住了那赌徒的衣袖。
“很好办,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哪儿也不去,我就不用还债了!”
赌徒先是吃了一惊,最后咧着嘴淌着口水笑了起来:“哎哟我的乖乖,从来都是小爷去轻薄良家妇女,今儿反过来,漂亮妞儿居然看上小爷我了!好啊,小娘子,咱们这就回家洞房去,如何?”
珍萝跟赌徒对视了那么一下,突然感觉浑身发毛,事情好像不太对,她往后退了几步,打算溜号。
“不好意思,我好像认错人了。”
“哼哼,认错人了没事儿,欠我的钱留下就是了!哎?你别跑!”
珍萝一溜烟跑下了桥,那边老夫人等人却把脸转向了一边装作不认识,嘀咕道:“这姑娘也是魔怔了……”
歪打正着,珍萝这下还真的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赌徒们腿脚都很利索,三两下就把她追上,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小巷子里拖。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扯着嗓子叫救命,可是路上行人这么多,万一他们见义勇为,那她的计划就又泡汤了。
“快快,你脱衣服我扒裤子,这上赶地献身的女人,一辈子恐怕就这么一回啊,哈哈哈,撞了大运了!”赌徒们就像过节吃大餐一样,对着珍萝上下其手,那几件脆弱的衣料根本经不起折腾,很快就要露肉了。
这个时候,实在看不下去的老夫人带着随行小厮冲了进来,把赌徒给打跑。
“蠢蛋!你猪油蒙了心啊!就算要引蛇出洞,也不必玩儿这么大吧?你要找的人既然藏头露尾,必然有他的苦衷,你这么干,难道要叫你们俩都抱恨终身吗?跟我回去,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被这么当头棒喝地一骂,珍萝也醒悟过来,方才的行为简直是匪夷所思。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想见他!委屈和不甘,顿时全涌了上来,她扶着老夫人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只是个凡人,我的手够不到天上的星辰,也无法让星辰为我坠落。我只能在他俯身眷顾我的时候将他困住,可是我现在知道了,连这一点我都做不到!”
老夫人听了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