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珍萝一下子破涕为笑,那一下子遮蔽了双眼的阴霾稍稍淡去了。
这么一番折腾之后,珍萝生病了。拿老夫人的话来说,这就是作的。她躺在床上,浑身滚烫,不住咳嗽,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每一顿只能少少喝一点儿粥,人迅速瘦了下去。
老夫人给请了大夫,珍萝迷迷糊糊地,简直是有问必答。
大夫一边给她把脉,一边问:“最近可有淋雨受寒?”
“我自己跳到河里去了一回,咳咳。”
“最近可有思虑过重,受到惊吓?”
“我去找人赌钱,差点儿让人非礼。”
“嗯,那我知道症结所在了,你这病寻常大夫治不了,这叫脑子有问题。”
“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而是我的心被人抢走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化妆成各种样子在我身边晃啊晃,就是不来见我。咳咳,我很难过,很难过……”
“那他真是该死,怎能让你如此难过。”
“不要啊,他死了我会随他一起去的。”
“可是你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两个人当中的哪一个。”
“哪一个,到底是哪一个……咳咳,咳咳咳!”
珍萝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夫给她喂了药,她才安稳地睡过去。看完了病,大夫要走,老夫人留他坐了一会儿。
无比精明的一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给看穿:“这位大夫,今儿怎么不打扮打扮呢?人都说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这么狠,丫头都病成那样了,也不肯让她看一眼”
“瞒不过老夫人法眼,所以不必多此一举。至于她……老夫人明知我有苦衷。”
“我老人家才不知道你的苦衷,我只知道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你以为我儿把那丫头扔到这儿来,是拿她当菩萨供呢?”
大夫脸色变了变,不再多说什么,告辞之后起身就走,诊金也没有收。
一场风寒,以珍萝如今时常劳动的身体来说,躺两天就好利索了。起来之后,老夫人倒什么都没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珍萝偏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裳,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还是能够想得通。
倒是申饭桶的算盘,叫她有点儿不满:“他的心倒是大得很,什么人都敢算计,老夫人就不怕他算计不成反送了性命?”
老夫人颇以自己的儿子为傲,说:“首先我家惜粮没那么笨,再来你男人也不是大罗金仙凡人奈何不得,第三你妹子不是想进我家门吗,她多少也能起点儿人质的作用吧?”
真有这对母子的,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说话做事这么光棍儿呢!
罢了,不管见没见着真面目,说了几句话,也算稍稍纾解了一些她心里的郁结,便又静下心去照顾芦荟,钻研破解易容术的办法。
这天晚上,她正挑灯夜读,突然之间窗户被人一脚干穿,木屑撒了一桌子,她人也被吓得全身瘫软。
申风月,他还是没有放弃,冒着再吃一顿熊掌炒肉的危险闯进了哥哥的庄园,他看着珍萝的样子,就像老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这一次要是再落入他手里,那就不是当个侍妾的问题了,她会变成申国国君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