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握紧了程恪的手,有些不高兴:“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阴阳御鬼之术的原因,记忆是空白的,”程恪接着说道:“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起来了,跟你说的一样,最先想起来的,是很多美好的画面,我只记得,我是爱着菖蒲的,而这个……是后来才回忆起来的。”
他的记忆,像是一块又一块的拼图一样,是在渐渐的去拼凑一个完整。
现在还没有完整。
“这么说,你听到了那件事情之后,没有提起,所以菖蒲还什么也不知道?”我拧起了眉头来:“我见过你们那些别的回忆……”
“那一场雪下完了,就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了。”程恪淡然的说道:“萤火虫,也只能活一个夏天。”
脑子里面一片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因为问题太多,反而不知道要问哪一个,忽然正瞥到了程恪的手腕上,什么也顾不得,就指着他的手腕说道:“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你说,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
“这个?”程恪一低头,眼光落在了那个红线上,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倒是从身上又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红线来,说道:“之前着急,倒是没有机会拿出来,这个,是给你的。”
“给我的?”我拧起眉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亚大投划。
一圈红线里面夹杂着金丝,还拴着一个圆圆的玉球。
“在碧落门里面,菖蒲拉着我去的地方,是月老庙。”程恪将那个红线套在了我的手腕上:“我以前和菖蒲一起去过。她问我,能不能在拿到长生之后,重新开始。”
菖蒲果然还不知道么……
“事情说清楚了,这个是顺手带来的。”
手腕上的红线还是刺眼睛,刺的眼睛发酸,想流眼泪。
“很好看。”
“我觉得也是。”
“你跟菖蒲的约定,只是等着她,并还回长生?”我抬头望着程恪:“那你之前打算过,将长生还给他之后,你……”
“我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是想还了这个情分。”程恪说道:“至于以后,活着甚至也是厌倦的,只是没想到,后来遇上你。”
他修长的手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我忽然觉得,‘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 ’这句话,也许其实有点道理。虽然----我已经不是活人了。”
“程恪……”这话说的我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他拥过我:“之前很多记忆是不确定的,含混的,才没告诉你。有些事情,我不想你跟着担心。是一路坎坷,但是上天,到底待我不薄。”
说着,低下头,望着我的眼神像是珍惜到发怔,高挺的鼻尖擦在了我的鼻尖儿上,我心头一跳,刚要闭上眼睛,忽然听到一声喊:“你们俩有话还是要好好说!”
侧过头,只见耳钉正探头探脑的从店里走出来,紧张兮兮的说道:“虽然打是亲骂是爱,喜欢不来拿脚踹,可是也不能太过……”
“谢谢好意。”我赶忙擦了擦脸,脸颊滚滚的热,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一塌糊涂的样子,程恪倒是难得的想笑:“小时候听过这样的话,又哭又笑,牙齿断掉……”
“我牙齿好着呢!”
“卧槽,刚才气势汹汹的跟要打架似的,这么一会儿,又是个甜蜜蜜的样子了!”耳钉特别叹为观止的看着程恪,说道:“高,实在是高,程恪,你有空教我两招。”
“去去去。”我揉了揉眼睛,是想笑,可是……我想起了续命和长生的事情来。
他这样专心的看着我,还能看几次?
程恪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想什么?别让邓先生久等。”
我仰着头望着他清澈的桃花大眼:“我在想续命,和阴阳御鬼之术。”
“所以?”程恪每一个字一个字全好听的要命:“不是跟你说过有我?”
我索性盯紧了他只映出我的眼眸来,又想起了他自己决定,要续命的事情,刚刚暖了的心,重新又有点发凉,梗着脖子说道:“我问你,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