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看来,厉樱哪里是驯服的羔羊,分明是一匹野性十足的饿狼,太后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你别再添乱了,以后少招惹周雅冬知道吗?”
许莞尔不满的叫嚷起来:“凭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刮我,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砰,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面踢开,太后跟许莞尔同时惊了一下,忙不迭的看过去,只见一条身影不疾不徐的走进来。
太后注意到,她神色狠厉,顿时后颈一寒:“你来干什么?”
周雅冬没有理会太后,而是径直的朝许莞尔方向走,许莞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番后退,并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可是,空荡荡的门口没有一个人应声前来。
进来的途中,挡住她去路的人都被她点住了穴道,冤有头债有主,跟这件事无关的人她不杀。
认准目标之后,周雅冬抽出腰间的丝绸,用力朝许莞尔甩过去,柔软的绸缎好像长了眼睛,擦着太后的脸颊蹿了过去,许莞尔调头就跑,却没能逃得过那柔韧的绸布。
细嫩的脖子一下被缠了个结实,周雅冬将手里的那一截用力朝永寿宫的房梁上一抛,绸缎穿过房梁,她纵身一跃,精准的抓住那一头,用力往下一拉。
许莞尔如屠宰场的羔羊,咻得一声就被提到了半空中,窒息的痛楚令她胡乱的踢蹬着小脚,嘴巴张得老大,不断的发出渗人的怪角。
太后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愣在那一动不动。
许莞尔开始翻白眼,双手在脖子上胡乱的抓住,好像浑身都被虫子侵蚀了一般,那扭曲的嘴脸恰好映在太后的眼底。
恐怖、狰狞。压抑……
周雅冬面无表情的扣着绸缎的另一端,平静的看着极近癫狂的太后,她相信只要太后活着,就一定不会忘记许莞尔死前这张痛苦窒息的脸孔。
剧烈颤动的身体开始抽搐,那是末梢神经在做最后的挣扎,随着时间缓慢的流过,悬挂在屋梁上的女子彻底没了动静。
太后张着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元烈踉跄着跑进永寿宫,当看见屋梁上悬挂的人时,不禁倒退两步。
完了,完了。
周雅冬掌心一松,绸缎如流水般的从掌中滑落,僵硬的许莞尔砰得一下落地,太后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女,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砰,厉樱用力的将镇纸扔在周雅冬脚边,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这次却是破了例。
周雅冬知道这件事很大,可再大她也做了,并且毫不后悔。
“陛下!”她缓缓抬头。
厉樱冷着脸看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就是你当着太后的面杀死莞郡主的理由?”厉樱呵斥道。
许莞尔是许祖寿唯一的子嗣,如今许祖寿正在宫外急着面圣,他让元烈把人挡下来了,如果再不想个法子,恐怕谁都救不了她。
“难道还不够吗?她的命是命,我婢女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周雅冬大胆的与他对视。
厉樱发现,以前倒没有看出她性格里的棱角,而今倒是让他大开眼界了,试想下谁有胆子在太后面前杀人?谁又敢跟她一样,杀完人还慢条斯理的到这里跟他告别。
是的,周雅冬决定离开,回圣坛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老皇帝死了,厉熙瞳死了,楚楚死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若有本事拦住我,就拦,拦不住就让我走!”
“你准备去哪里?”
“回家!”
厉樱眯了眯眼睛,豁然冷笑起来:“你的家恐怕也未必能保住。”
周雅冬抬起头,忽然发现厉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奥斯卡、影后、乱世冬,周雅冬,圣坛教主……周麽麽!”厉樱一连叫她用的所有名字来,每一个都代表着不同的身份,而最让她震惊的是最后那个周麽麽。
周雅冬脸上闪过惊愕,当时很后悔把真名告诉厉樱,因为册封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她叫周雅冬,后来她安慰自己,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厉樱再牛掰,也不可能觉得周雅冬就是周麽麽啊,再说了,她跟周麽麽的差别那么大……
但没想到的还是被这个精明的男人认出来了,果然不可小看他。
须臾,她自嘲的笑起来:“原来你全部都知道……”
坐在高位上的英俊男子双手撑在桌面上:“寡人不光知道这些,寡人还知道,圣坛现在的处境已岌岌可危,凌国已经向所有暗杀组织重金买你的人头。”
周雅冬骄傲的抬起下巴:“那就让他们来!”
“乱世教主武功高强,以一敌百,圣坛更是势力雄厚,教内高手无数,但是又能怎么样?”厉樱冷眼看着她,语气豁然变得无比残酷:“当一个国家铁了心要灭除你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厉樱承认,如果厉熙瞳还在世,圣坛或许会变成这世上最强悍的铁血军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面前,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但是现在没有厉熙瞳这个能给她出谋划策,教导她怎么选择未来的路的人存在,周雅冬就像一只拥有尖锐爪牙却缺少一双强悍的翅膀的老鹰,随时随地都有被人射下的危险。
“你还太生嫩!翅膀那么弱,爪子再强又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