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挑衅,对于沫瑾而言,虽然予己并无多大的益处,然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稍稍解气些,毕竟到最后,她也斗不过他们。
“你到是张了一伶牙利嘴,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初若不是你娘一张口若悬河的嘴,怎么可能生下你这么一个舌灿莲花的庶女。”
林若芳的讪笑和言语,让秦晚莲羞愧难当,然苏沫瑾早便习惯了众人的冷嘲热讽,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忍耐力。
“多谢大夫人的称赞,作为皇商苏家之女,若连话都不知如何说,又怎能配做爹爹的女儿。”
林若芳的笑容顿时被噎得僵住了。
苏沫瑾以一人之智,与林若芳母女二人斗智斗勇已十数年,从幼时只懂得吃亏哭泣,到后来懂得反抗,直到最后与她们唇枪舌剑,吵起架来算是输赢参半,可最终还是她们这对在府里无依无靠的母女吃亏多些。
“你莫要以为我娘真的是……”
“老爷,夫人。”
苏沫蕴正搭腔,可门外又有下人进来。
“何事?”林若芳有些不悦地开口,返身坐到了上位,苏风亭就坐在了一边,端着茶饮着,对于方才的争执不曾出声。
“回夫人,王媒婆来了。”
话音一落,沫瑾清楚地从林若芳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得意,须臾却又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这满京都的富家子弟,不论是谁托人来说媒,林若芳都是不会点头将苏沫蕴嫁出去的,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女婿的最佳人选,她亲姐之子,昊王赵子昊。
若提亲对像是她,那更是不可能,一个庶出之女,她又岂能容忍她攀上高枝,便是一丝丝的显贵都不成。
“将人带去花厅稍候。”林若芳挥了挥袖,视线扫过沫瑾,松开女儿的手走向门口。
林若芳一走,沫瑾便松了口气,苏风亭对沫瑾母女虽不关心,却也不曾主动招惹,至于苏沫蕴她还不放在眼里。
“爹若无事,我同娘先回去了。”她向着苏风亭执手一礼,便拉着秦晚莲径直出了大厅,再呆下去,又该和苏沫蕴纠缠不清了。
沫瑾母女二人行走在花廊下,落叶轻舞而下,不经意见落在秦晚莲的发上,沫瑾拉着母亲停步,细细地替她拂去落叶。
“瑾儿,你说这王媒婆是不是来替你说媒的啊?”秦晚莲顺势拉住她的手,与之并肩慢慢踱步前行。
“娘,你又不是不知晓,以大夫人的性子,由王媒婆这样正正经经来上门向我提亲的人家,她会同意吗?便是人家真的中意我,她也能给搅黄了。”沫瑾嗤鼻一笑,满脸不屑的模样。
“唉,是娘的错,别的女儿家到你这年纪,早都是孩子的娘了,可怜你……”
“娘,我没得嫁人可不觉得有何可怜的,能陪在你身边与你做伴不好吗?这样我也放心。”沫瑾挑眉,越发地挽紧了秦晚莲的手臂,对着她盈盈浅笑。
非是她不想借此时机离开苏家,而是担心自个儿离开之后,林若芳母女会想着法子欺负秦晚莲,这个老实的近似懦弱的母亲,若是没了她在身旁,真不知会被欺压成什么样子。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啊,女子总是要嫁人的,你怎么可能陪在娘身边一辈子呢。”秦晚莲皱着眉头,心思沉重。
不过,苏沫瑾显然看开很多,以她的身份,若嫁给大户人家,大抵也只有做妾的命,有秦晚莲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例子摆在眼前,她只觉做妾前途堪忧,还不如做老姑娘呢。
若嫁给寻常百姓,那还算是桩幸事,虽辛苦,但至少无需与其他女子共争一夫。林若芳不愿她攀上高枝,她还不想嫁入富贵门庭呢。
“娘,您愁也没用,以现在的情形,沫蕴与昊王未成亲前,大夫人是不会允我嫁出去的。”
原本是想宽慰秦晚莲,不料她听了此话,眉头蹙得更深了。
“可你看昊王的样子,你觉着沫蕴和昊王的亲事能成么?”秦晚莲心事重重地说道。
也是,看赵子昊的样子,对着苏沫蕴最多也只有兄妹之情,到是沫蕴对他情根深种,一心想嫁予他做王妃,沫瑾是猜不到宫里那位贵妃娘娘是怎么想的,只是林若芳母女对这个王妃之位可是势在必得啊。
“娘,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沫蕴做不做得成王妃,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就看他们有没有攀上高枝的命了。我们啊,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好日子就成了。”
她笑盈盈地拉着秦晚莲的手踏入了她们所住的小院。
“唉,娘说不过你,随你吧。”秦晚莲叹了口气,没辄地望着她。
“娘口里说随我,可还不是派了馨儿去前院打听消息了。”
打从她们离开前院开始,就不曾看到秦晚莲的贴身侍女馨儿,不必问就知道她定是去探听王媒婆为谁说媒之事。
被女儿识破了小计的秦晚莲讪讪地笑着,款款走向屋子。
别着苏沫瑾与秦晚莲在苏府的地位看似主子,实侧与高等下人也相差无几,算是有自己的小小一方院落,但许多事儿还需亲力亲为。
馨儿受了秦晚莲之命去前院打听消息,此时沫瑾觉着腹中饥饿,也只能和怜儿一头钻进了小厨房。
所幸她们平日里无需与苏风亭夫妇同桌吃饭,还省得看他们的眼色,倒自己胃口,这院里的小厨间俨然就成了她们的一方乐土。
虽说时蔬瓜果到了她们手里未必新鲜,不过她们母女不挑嘴,且沫瑾名为小姐,却也烧得一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