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几桌笑闹的热火朝天,而他们这一桌却各自埋头吃喝,唯有梁晴偶尔同秦士秋留语几句。
沫瑾今日高兴,不知不觉饮多了酒,待觉得有些昏沉时,转头看看其他几人也已喝得有些上头了,特别是蓝意,此刻说话的动静与平日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双手捧着酒杯站在桌旁,大声的同满桌的人说话。
她笑了笑,觉着有些头晕,便伸手抚了抚额际,转而看向一旁的梁仲。
“大哥,我怕是酒多了,先去歇着了。”她强撑着眼瞪得大大的,努力地想让自己显得清醒些。
“好,你去吧。”梁仲点点头,看她的模样确实是酒多了,她的酒量如何,他多少还是知晓一点的,毕竟她平日显少饮酒,便是喝了,也不如今日兴致高昂。
沫瑾微欠了欠身,便缓步往后头走去。
后院悬着一盏盏的灯笼,一路宛延而去,沫瑾一人慢慢悠悠地走在小径上,似醉非醉地行着。
此时凉风习习,带着秋的微凉抚过脸庞,她缩了缩肩,一路晃进了自个儿的院子。
屋子里不知是何人已帮她燃起了烛火,透过窗棂透出盈盈地光亮,都快赶过悬于檐下的灯笼的光亮了。
她一路缓行,临到踏上台阶之时,显些被自己绊倒,所幸自个儿还不算糊涂,一手撑在了一旁的廊柱上,才不至于跪倒。
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她倚着柱子站稳身子,这才慢慢走到房门口,伸手轻轻一推,开了房门。
房内小桌上方的油灯正燃着,她微皱了眉头,不明白今日是谁这般细心,竟提前帮她燃起了烛火,好似料倒她会喝醉酒以至于都忘了打上一盏灯笼。
回身,她打算关上房门,然在看到突兀的出现在房门外的人影时,傻了眼。
李旭?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的房门口的,还是说他便一直跟着自个儿来到了此地。
“太子殿下到我的院里可是还有何吩咐?”她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问道。
将将搭于门扉上的双门垂了下来,然她也未退开身,似乎并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
“你方才在席间也未吃什么东西,田福准备了些吃的,你多少吃一些。”他说着,微侧过身,现出了后头端着掌盘一脸善笑的田福。
见她怔怔望着不说话,李旭忙扬了扬自个儿手中的东西:“自然,我还带了些好酒,你若不嫌弃,不如鉴一番。”
沫瑾抬眼看着他,无声的叹息着。
看样子,他今日是一定要进来了,所幸她方才一路行来,吹了一会儿风,酒也醒了不少。
罢了罢了,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看在他是真心来道喜的份上,就顺他一回吧。
于是,沫瑾无声的侧开了身,让出了道来。
李旭的眼神一亮,笑了笑,提步踏过了门槛,命田福将东西放于桌上。
田福放下东西,便退步出了屋子,反手替他们掩上了房门。
他取了酒杯,替她满上酒,而后自已又倒了一杯,这才替她递上筷子:“来,尝尝田福的手艺,你莫看他平日总是跟在身旁只是递水传话,好似从不需操持什么,然我幼时吃的喝的,却都是他一手准备的,还有是一手好厨艺的。”
沫瑾接过筷子,视线在桌上的几个小菜扫了一圈,看样子到是十分可口的样子,便忍不住出筷尝了起来。
“如何?”
他一脸期盼地望着她,那神情让沫瑾还以为这些菜都是他准备的呢。
不过,田福的手艺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令人回味无究,怕是临仙楼的厨子做得也不过如此。
她点了点头:“没想到田福到是有这等好手艺,殿下平日里真是有口福。”沫瑾淡淡地笑了笑,忍不住又出了筷。
“他也是没法子,硬是被我逼得练出了这等手艺。”李旭端起酒杯抿了口,接着说道,“你是不知,我年幼之时极是挑嘴,遇上喜欢的就能吃上不少,若不欢喜的,便一口都不愿多尝,田福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总算将我的胃口摸着了七八分,只这七八分,便让他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啊。”
沫瑾听着他的话,搁下筷子端起酒杯小口抿着,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原来,他在小时候便已是这般难以伺候的主了,长大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