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惊现一场天大的命案,当天整个城里就全面戒严,风声鹤唳,把刚刚营造起来的过年的喜气儿全部冲的一干二净,家家户户都深居简出,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歹人盯上了。
这一天,大概就唯有罪魁祸首的宋楚兮过的最舒心愉悦,一觉睡到晌午,惬意无比。
“秀醒了?”舜瑜从外屋看见了,就快步进来帮她挂起了**帐。
宋楚兮翻身坐起来,舒活了一下筋骨,然后仰头看向她,“我饿了!”
“您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奴婢已经叫厨房备下了,这就让人给您送过来。”舜瑜笑道,服侍她下**梳洗。
因为住的时间不长,宋楚兮这院子里还没有额外砌小厨房,饭菜要从大厨房那边送过来,比较远,待到帮她整理好妆容,舜瑜就道:“对了,二夫人把他身边的钱妈妈差遣过来了,秀是要带着她一起进京的吗?那会儿秀还睡着,奴婢就安排她去厢房等着了,您现在要见一见她吗?”
钱妈妈虽然是二夫人的陪嫁,但是在他们宋家也有二十多年了。
宋楚兮对她的身份倒是满意,想了想道:“算了,我不见她了,你让她回去感激拾掇一下东西再过来,等着明天跟我们一起上路就行了。”
“是!”舜瑜答应了,却也没急着马上出去,想起了什么,就又谨慎说道:“还有衙门的命案,一上午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闹开了,这会儿所有的城门都关了,就等着邻近州县的官员过来查办了。”
“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去吧,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不查才奇怪呢。”宋楚兮撇撇嘴,明显是不当回事,说着,就突然冷笑了一下,“闹吧,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消息马上就传到宋亚青那里,那样的话——咱们进京的这一路上也许就不怕无聊了。”
宋亚青父子和那位梁府尹很有些交情,别人看这个案件是一头雾水,但他们父子势必清楚——
刘管家失踪和这件事是系在一条线上的。
到时候宋亚青不恼羞成怒才怪。
别人对这样的意外和风险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就自家这位秀,像是巴不得有人上赶着生事和她斗法一样,但偏偏她说这话的时候还能是一脸纯正又无辜的表情。
“秀也真是的——”舜瑜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宋亚儒态度诚恳的表示愿意将重建祠堂的一切费用都一力承担,族中其他人虽是有点汗颜,但是真要论及财富积累,南唐宋家就还是要指靠着他们这一支了,所以在银子面前,所有人都难免气短,互相推诿了一下,宋立也就顺水推舟了。只是为了表示他们也不是全无作为,他也定了规矩,下面每家每户也凑了一些上来,表示心意。
而这个时候,宋楚兮却已经低调的跟随端木岐的车队出了大郓城,却参加朝廷一年一度的朝贺庆典。
也是天公作美,那夜的深雪替他们掩盖了作案踪迹之后,第二天天气就放晴了,雪化了一天,待到腊月初四一早他们启程上路的时候,已经没了任何的妨碍。
关于宋楚兮进京的事,宋承柏也选择低调处理,并没有跟任何人说,所以除了她本家的人,一直到她上路的几天之后,其他人也只当是这位四秀关起门来修心养性了。
只是纸包不尊,这消息很快就被宋亚青和宋承泽父子通过各自的渠道获悉。
沼泽以南,和蛮荒之地毗邻的山野边缘,大片的帐篷林立。
时下不过才刚过午不久,但是一场碎雪飘零过后,夜色就开始提前降临。
北风呼啸,翻卷起满地枯黄的草叶。
这支人数足有十万人之众的宋家军驻守此地已有整整四十七年,这里的环境恶劣,冬天的时候白昼短的几乎让人难以现象,尤其一旦再遇上风雪天气,前方连绵不断的山脉森然一片,这支大军,便就好像是驻守在阴阳边界的一支不朽阴兵一样,叫人从远处看了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坐落在一众帐篷最中心的帅帐里,有穿着银灰色铠甲的英伟男子靠在椅背上,对着挂在屏风上的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拧眉沉思。
这个人,就是十六岁起就历练军中,军事才能甚至得到皇帝大力夸赞的南塘宋氏一脉的大公子,宋承泽。
据说当年的宋义就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大概是得益于此,宋家的孩子样貌都生的不错。
这宋承泽乍一眼看去,脸部轮廓和宋承柏就很有几分相像,一看便知两人同出一门。不过因为常年驻守军中,他看上去要比宋承柏更健硕一些,肤色也不复白皙,而是那种很有质感的古铜色。而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应该还在于那双眼睛,宋承柏和宋楚兮一样,都是凤眼,据说这是继承于宋义的,眼波清澈而明亮,而宋承泽,虽然也是凤眼,但是他的眼睛却没那么大,反而更狭长一些,这样一来,反而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多了几分阴柔。
外面他的心腹侍卫掀开毡门走进来,风很大,立刻就将正对大门口的羊皮地图掀开了一角。
宋承泽的思绪被打断,面无表情的扭头看过来,“又是南塘方面过来的消息?”
“不是的,是从京城家主那里的来信。”那侍卫回道,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递给他。
宋承泽靠在椅背上没动,随手将那信函接过去拆阅。
那侍卫站在他身后,看到上面的内容就不由的勃然变色,“家主要在路上对四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