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的一万骑兵,沉默而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勒紧了手中的缰强,极力控制着兴奋的打着喷鼻的战马。
侯选等人总算有机会喘口气了,不过他们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路,无法再原地反抗,他们不约而同的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蜂拥向西,直向没有受损的韩遂冲去。不用韩遂招呼,他们也知道让开骑兵的冲锋路线,绕到骑兵的背后列阵。
“传令,刘磐部殿后,撤。”邓艾下达了命令。
“传令,许仪部殿后,向南撤回大营。”夏侯称不约而同的下达的命令。
厮杀得满面是血的刘磐听到命令,精神振奋,他握紧了手中的战刀,举刀狂呼:“就地准备,弓弩上弦……”
在他的北面,许仪也嘶吼着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他带着二百荆山卫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的士卒迅速的使用身边一切可用的东西,组成了简易的防护阵型,一左一右两个方阵,如两面巨大的盾牌,面向杀气腾腾的西凉骑兵。
夏侯称和邓艾带着剩下的人马撤出了乱糟糟、烈焰腾空的大营,在南面的谷口布下了阻止阵型,随即通知刘磐和许仪,可以撤退了。
韩遂阴着脸,看着大营里火光中严阵以待的四千人,感到了无尽的寒意。一个时辰之间,三万大军只剩下一半,只有他这一万人是完整的,而其他的将领大部分都只剩下了亲卫营,一个个被烧得灰头焦脸的站在阵后,神情沮丧,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傲气和骄狂。正在缓缓撤退的曹军,那股凶悍的杀气,似乎能穿透这三四百步的距离直逼面门。
“将军,再不冲上去,他们可就全跑了。”侯选忍不住了,从阵后跑了过来,对韩遂弯腰施礼。
韩遂瞟了一眼头发散乱,脸上被薰得黑乎乎的侯选,心中油然升起一阵快意。平时侯选说话的声音是最大的,今天他的大营首当其冲,损失也就最大,五千多人,只剩下了一百多亲卫,他自己的头盔掉了,铁甲也没来及披,就连羊皮袄都歪在身上,别提多惨了。
“侯将军,昨天又喝多了吧?”韩遂神色冷漠的说了一句:“居然一点防备也没做,就能安心的睡大觉,真有你的。”
侯选愣了一下,没敢吱声。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要不是他昨夜喝多了,疏于防范,能够及时组织起来一些抵抗,不让曹军这么快杀进大营的话,其他人还不至于这么狼狈。
“侯将军如果还有勇气和能力,就当个先锋,如果累了,还是到后面休息一下吧。”韩遂不咸不淡的说道。侯选没脾气了,他只剩下百十人,还打个屁先锋,所以他扭头就走。
“公英,还是冲杀一阵再撤吧,要不然也没法说话。”韩遂的神情忽然之间轻松起来,满意的看了一眼成公英。成公英心领神会,一举手中的长矛,两千骑兵纵身大喝,拨马出列,在成公英的身后形成一只利箭,慢慢加速,冲到大营前的时候,已经将速度提到了最高。
成公英一提马缰,战马轻盈的跃过已经烧毁的栅栏,身后的骑士有样学样,流畅的跃过栅栏,象是长江冲过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坝,继续流畅的向前冲去。
正在撤退的许仪和刘磐冷眼看着快冲到眼前的骑兵,看着他们一路踢起灰尘,挑开挡道的帐篷,冷笑一声,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长刀直指,长矛兵上前,前排端在地上,将矛鐏插进泥土中,用力踩住,手扶着矛柄,锋利的矛尖斜指向前,盾牌兵冲到他们的前面,架起了盾牌,紧握住手听长刀,后面的弓箭手拉开了强弓,箭尖直指前方。
八十步!
“放!”许仪手中的长刀猛然下劈。
“嗡——”松开的弓弦发出沉闷的响声。
“嗖——”长箭离弦,转瞬间飞过八十步的距离,扎进了正在冲锋的骑兵队伍,溅起一朵朵的血花,中箭的骑士栽倒在马下,随即被后面的战马踏成肉泥,只剩下战马跟着大队向前冲锋。
成公英俯在马背上,举手了左手的小圆盾,右手长矛一晃,厉声大喝:“放箭!”
一篷箭雨从阵中冲起,扑向前方的曹军,长箭大部分都射在了盾牌上,也有为数不少的长箭越过盾牌,倾泻在阵中,射倒一片曹军。不过骑兵的弓弱,曹军的甲厚,损伤要比骑兵少得多。
一轮箭射完,骑兵已经快冲到长矛阵前,没有机会再放箭,他们挂起了弓,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夹紧了战马,身体前倾,催足了战马的速度向前冲去。
成公英第一个冲到阵前,手中长矛一晃,挑开一柄长矛,战马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撞在了前排的盾牌兵身上,盾牌兵被撞得飞起半空中,喷洒的血沫随着他的身体,飞过了五六步的距离,轰然落地,撞在几个士卒的身上,把那些士卒撞得东倒西歪。
在他落地之前,成公英刺出三矛,挑杀三名曹军士卒,同时战马也被五柄长矛刺中,冲出十步后跌倒在地。成公英飞身跃起,在半空中连抖长矛,接连挑杀两个曹军,这才落在地上,长矛横扫,荡开疾刺而来的三杆矛,七柄刀,势不可挡的向前杀去。
长矛阵在经受了连续十几区战马的冲击后,再也承受不住,阵形乱了,散开一个大缺口。骑兵不断的从这个缺口冲入,用刀砍,用矛刺,用马撞,用身体冲击,将缺口越冲越大。
曹军虽然长矛阵乱了,却没有放弃,他们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