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各地如雪花一般飘来的告急信,孙权肠子都悔青了,锦帆的动作如此迅猛而强烈,显然是早就预谋。
“该死的,这回算是被那刘景升给害惨了!”孙权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只能拼命的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还有那些派出去的探子是怎么回事?锦帆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为何我们没有提前得到一点风声?”
看着孙权只顾坐在那里抱怨这抱怨那的,下首的张昭不禁暗暗摇头,心中失望到了极点,毕竟当初在座所有人都不同意出兵锦帆,明明是你自己要一意孤行,现在大难临头,你不好好思索御敌之策,光在那推卸责任能顶个屁用?
“张公,如今锦帆已攻破曲阿,不日就将兵临吴县城下,我等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孙权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向张昭求教。
张昭神情黯然道:“主公,为今之计,只能把前线的大军调回来御敌了!”
“对对,张公所言甚是!”孙权反应过来,急忙下令道,“来人,快传令公瑾,让他速速率军回来救援!”
毫无疑问,此刻在孙权的心中,周瑜麾下的三万大军,已然是他手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建安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收到孙权的军令,只差一步就能攻破秣陵的周瑜,只得连夜拔营,撤兵退回了吴郡。
早已在被动防守中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朱纯提议乘势尾随袭杀,却被鲁肃制止:“周公瑾足智多谋,必会在撤军路上设下埋伏,我等若是贸然追击,极可能会大败而归!”
朱纯听其劝告,遂没有妄动。
建安六年,四月二十三日。
直到江东军撤离了整整一天,朱纯方才从秣陵出兵开始收复失地,在短短一日之内,湖熟、句容、江乘三县便已相继回归了锦帆治下。
换句话说。周瑜努力了半天,不仅没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战果,还连带着弄丢了丹徒跟曲阿。
说到底,江东的兵力还是太少。除了周瑜手上的三万大军,整个江东就只剩下两万守军,其中吴郡一万五,会稽则只有五千。
而位于吴郡的一万五千兵马,余杭、乌程各占三千。吴县五千,剩下的其他县城,加起来也才四千,又如何能挡得住锦帆大军的兵锋?
建安六年,四月二十四日。
王冲主动率大军出城截杀退兵而来的周瑜,但周瑜却显然不想与王冲硬碰硬,毕竟到目前为止,他手上就只剩下两万三千兵力,到时一场野战下来,不论谁胜谁负。双方的伤亡都绝不会小,这种单纯比拼兵力消耗的正面交锋,王冲吃得消,但他们江东却承受不起。
无奈之下,无法过曲阿直接赶往毗陵的周瑜,只得领兵南下,企图穿过湖泊群前往阳羡,先去解了乌程之围,然后再绕过震泽回归吴县。
只可惜,周瑜的想法虽好。但要实现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王冲探得江东军去向,当即亲率骑兵营前往追击,剩余大军则交由贾诩统率。随后赶来。
得知此事的周瑜神情凝重,他相信以骑兵的机动力,也许还不等他们登船,就已经被对方提前追上。
部将凌操提议道:“都督,不若在半道设伏,先剿灭了对方骑兵。再南下登船不迟,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一举斩杀了那王冲小儿!”
“此计不妥!”吕蒙皱眉反对道,“锦帆大军就在后方不远,若是我们在此处耽搁太久,极可能会被对方逼入绝境,而且以那王少林之智,未必会中我们的埋伏!”
凌操暴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吕蒙深吸一口气,肃然道:“事已至此,只能留下一军在此阻截,尽可能拖住锦帆,替大军争取足够的登船时间了!”
“断尾求生么?”众将闻言尽皆色变,因为谁都知道,这支留下断后之军,必然九死一生。
“都督……”
“谁愿留下断后?”此前沉默许久的周瑜突然开口,目光淡淡的环视一圈,“此战事关我江东存亡,若是没有赴死的决心,最好不要接这份差事!”
听得周瑜所言,众将不由面面相觑,最终,却是凌操上前一步,主动抱拳请令道:“都督,末将愿意留下!”
周瑜深深的看了凌操一眼:“凌将军,你当真考虑清楚了吗?”
凌操洒脱的笑了:“不过一死而已,又有何大不了的?只是家中独子尚幼,将来还需劳烦都督多多照料!”
周瑜重重点了点头,保证道:“凌将军放心,瑜必不负将军重托,将其待若亲子!”
凌操笑道:“都督的为人,末将还是信得过的,如此,还请都督莫要再耽搁时间,末将自当率本部三千兵马在此设伏!”
约莫过了一刻钟,铁蹄阵阵,王冲率领五千骑兵赶至。
勒住缰绳,王冲摆手示意全军停止前进,指着前方左侧的密林,笑问太史慈道:“子义,你认为江东可能在此地埋伏吗?”
太史慈想了想,不确定道:“为了给大军争取撤离的时间,我想……应该会吧?”
王冲道:“既然如此,我当亲率一千兵马上前探路,将其从林中引出,到时子义再率剩余骑兵杀至,必能一举将敌军击溃!”
太史慈一听急了,劝道:“主公不可,此举太过凶险,不若让末将来充当这诱饵如何?”
王冲笑着摇了摇头:“此地僻静,方才我们来时动静颇大,现在又突然止步不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