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四月十日。
刘表以军师蔡瑁为水军都督,外甥张允为副都督,统三万水师顺汉水南下,前往江夏助黄祖共抗锦帆。
锦帆上下得讯后均压力倍增,唯独刘晔一脸轻松:“蔡瑁此人志大才疏,又素来与黄祖不和,此二人合兵一处,必然意见相左,矛盾重重,所以别看蔡瑁的到来使荆州军的兵力涨了一倍有余,但实际上,现在的他们,未必比之前只有黄祖一人主导军队时更难以对付!”
众人深以为然,不过时间过去两日,荆州方面却始终没有动静,这不禁让人怀疑对方另有阴谋,这时,又是刘晔道破了荆州的心思:“此必是荆州军在等江东方面的动作,只可惜他们要失望了,江东军不动则已,一动必自身难保!”
建安六年,四月十三日。
刘表的求援信被送到了孙权的桌案上,得知此事后的周瑜不由黯然长叹。
其实锦帆出兵江夏,他们早几天就收到了消息,周瑜花费了不少唇舌才好不容易说服孙权压下了他那蠢蠢欲动的野心,可是随着刘表这封书信的到来,周瑜知道,即使他们再不愿意面对,也必须得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锦帆此次攻打江夏,对外宣称是五万,但据周瑜猜测,最多也不过三万,而锦帆手握雄兵十万,加上各地守军,足可达到十五万之巨,那么剩下的军队,又都去了哪里?
毫无疑问,王冲的目标必定是他们江东,想到这里,周瑜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公瑾,刘表已派人送来书信,希望我们能出兵替他们牵制锦帆身后,此前你以刘表尚未主动求援为由劝我暂且静观其变,可现如今……”孙权扬了扬手中信件。淡淡一笑道,“我江东与荆州已达成同盟,若是我们不出兵相助,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主公。我江东与锦帆,也同样签了停战协议!”周瑜神情淡漠的辩驳道,“其实谁都知道,在诸侯之间,任何纸面上的协议都毫无束缚力可言。大家所追求的,不过都是己方的利益,与锦帆的停战是如此,与荆州结盟也是如此,所以主公拿盟约说事,未免缺乏说服力!”
“你……”孙权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咬牙道,“既然公瑾要讲利益,那咱们就来谈谈利益,我江东目前已身陷锦帆包围。眼下锦帆与荆州开战,兵力被分薄了许多,此正是天赐良机,若我们还不出兵,将来随着双方的差距越拉越大,我们能击败锦帆的可能性只会变得更加渺茫,而且为此,我们还将失去荆州这一强大的盟友,不论从哪点上看,我们出兵攻打锦帆。都要远强于按兵不动。”
周瑜依然不依不挠的劝道:“主公,既然在锦帆与荆州之间,我们已注定要得罪一个,那我们为何不选择得罪对我们威胁相对较小的荆州。而非要去跟锦帆硬撼呢?”
孙权皱眉道:“公瑾此话何意?”
周瑜语出惊人道:“与其跟锦帆开战,还不如和锦帆联手共伐刘表,他们打江夏,我们夺交州,如此,才是最符合我们江东利益的!”
“交州贫瘠之地。要之何用?”孙权嗤笑道,“我江东与锦帆,早晚会有一战,就算拿下交州又能改变得了什么?用来加深战略纵深吗?扯淡呢,到时候,锦帆早就拿下了荆南四郡,实力比之现在必然更加强大,而我们呢,却还是那只被困在方寸之地的笼中之鸟,无论怎么飞都飞不出锦帆的手掌心!”
不得不说,孙权这番话,乍听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的,但周瑜却并不这么认为。
首先,交州虽然贫瘠,但地域广阔,将来即便前线的战事不利,他们也将会有极大的转圜余地。
其次,交州道路崎岖,山水险恶,有许多地形可以被拿来利用,锦帆若是进兵,他未必就不能依靠地利击败对方并顺势杀出,攻占荆南四郡,然后再利用其它诸侯与锦帆互相形成牵制,如此,他们便可彻底脱离锦帆的桎梏,从此龙入大海。
所以说,交州这个地方,对江东而言无疑是极为重要的。
或许,他的这个想法有些太过于理想化,但它实现的可能性,绝对远超过现在就与锦帆开战的取胜几率。
“主公……”
“公瑾,你三番两次出言劝阻,莫不是在一年前被锦帆打怕了吗?”周瑜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已被孙权开口打断,“若是公瑾实在不敢面对锦帆,我大可以亲自领兵出征!”
“……”
好吧,孙权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周瑜的千言万语都给硬生生逼回了肚子里。
罢了,且倾尽全力,求一个问心无愧吧。
周瑜心底长叹,抱拳沉声说道:“既然主公心意已决,末将愿意率军讨伐锦帆,以收复我江东故土!”
孙权笑了:“有公瑾相助,我当勿忧矣!”
显然,孙权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让他自己领兵出征?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方才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周瑜就范,答案很明显,他成功了。
建安六年,四月十六日。
江东以周瑜为帅,出兵三万,毫无征兆的偷袭丹阳郡,一夜之间连下江乘、句容、湖熟三县,直至在秣陵城下,才被蒋钦的五千大军所阻。
其后两日,江东军接连用恶言恶语挑衅蒋钦,欲激其出城迎战,却并未得逞,周瑜无奈,只得率军强攻,秣陵城顿时险象环生。
建安六年,四月十九日。
丹阳太守朱纯领兵一万来援,周瑜在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