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子柔,你到底什么意思!?”
才出得州牧府大门,早已怒不可遏的蔡瑁彻底爆发,上前一把拽住蒯良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恶狠狠的质问道:“蔡蒯两家均为荆襄大族,本应同气连枝,你为何要三番两次的针对于我!?”
蒯良体质孱弱,被蔡瑁这个近八尺的大汉拎在空中,当下脸色涨红,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用脚尖踮着地面,好让自己的呼吸通畅一点。
“德珪,有话好好说,快放下我兄长!”
一旁的蒯越见状大急,忙上前用力的掰开蔡瑁似铁钳般的双手,将蒯良从其手上救了下来。
蔡瑁与蒯越关系不错,被推开一步之后,倒也并没有继续发作,只是目光却依然不善的盯着蒯良,恨恨的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件事,我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蒯良连喘几口粗气,平稳下自己的呼吸,淡淡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保住我蔡蒯两家而已!”
蔡瑁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蒯良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低声说道:“此处人多嘴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吧!”
“对对对,去我马车上说吧,走,德珪!”蒯越闻言赶忙接口,随即便连拉带拽的拖着仍旧有些气鼓鼓的蔡瑁往停留在府外的马车那边走去。
三人先后上车,马车缓缓发动。
蔡瑁看着蒯良,冷笑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你明明在陷我于不义,却非要说成是为了保住我蔡蒯两家?”
蒯良不动声色道:“德珪可曾听闻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典故?”
蔡瑁微微色变,一脸难以置信:“你是说刘景升他……”
蒯良轻轻点了点头:“德珪须知,现在的刘景升,早已不是九年前那个需要我蔡蒯两家鼎力相助才能勉强坐稳荆州的刘景升了,如今的他,已然大权在握。而我蔡蒯两家在荆襄的势力根深蒂固,足以威胁到他在荆州的统治地位,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蔡瑁嘴角抽搐。神情凝重到了极点,是啊,如果换做是他,他怕也不会容忍这两个能威胁到自己的世家继续存在。
蒯良偷偷打量了一番蔡瑁的脸色,又道:“德珪。我虽然常常在刘景升面前与你做对,但那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因为唯有我蔡蒯两家不和,彼此牵制,刘景升才会觉得安枕无忧,对我们放松警惕,反之,若我们两家联合,站在同一阵线,他对我们的忌惮必将会成倍的提升。到时候……”
蒯良没有再说下去,但蔡瑁已经懂了,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羞愧的对蒯良道:“子柔兄深谋远虑,蔡瑁佩服,方才蔡瑁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子柔兄勿怪!”
蒯良大方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随后,三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蔡瑁起身告辞。
在蔡瑁下车前。蒯良又拉住他嘱托了一句:“德珪待会下车,可装的愤怒一些,若我所料不差,这附近定然有刘景升安插的眼线!”
蔡瑁心领神会。用力掀开车帘,跃下了马车,面含怒色,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念叨个不停,似乎一场交谈下来,两人不仅没有解开矛盾。反而积怨更深。
待蔡瑁离去,蒯越似笑非笑道:“兄长,你瞒得过德珪,却瞒不过我,其实我很好奇,兄长为何如此看好锦帆?”
蒯良瞪大眼睛,无辜道:“异度,为兄不知你在说些什么,难不成你认为我方才告诉德珪的忧虑都是凭空捏造的吗?”
“难道不是吗?”蒯越笑了笑道,“那刘景升是什么性格,你我兄弟皆心知肚明,若是换一个诸侯统领荆州,此忧虑确实可能存在,但刘景升么……他真的有那个胆量敢对我蔡蒯两家下手么?”
“好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蒯良无奈的摊了摊手,“但异度又凭什么说为兄看好锦帆?”
“兄长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蒯越有些不满道,“兄长先是阻止刘景升派大军前往讨伐锦帆,大大减轻了对方的压力,后来又特意暗示刘景升江东可能会借机攻打交州,让他抽调走了攸县的刘磐,如此一来,长沙兵力大减,锦帆大军完全可以过艾县或宜春,走山林小道直寇长沙,若是刘磐回援不够及时,恐怕就连临湘都可能会被锦帆攻陷!”
蒯良笑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果然聪明,虽说从表面上看,自己的建议确实处处都在为刘表考虑,但实际上,最受益的始终还是锦帆。
蒯越追问道:“还请兄长为小弟解惑!”
蒯良正色道:“异度,为兄问你,如今这大汉天下,到底谁最有可能完成一统大业?”
蒯越想都没想:“那还用说,当然是曹公!”
“那谁最有可能先一步攻占荆襄呢?”
“当然也是……恩?”话说到一半,蒯越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无比的凝重,因为他猛的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掉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不论他内心深处有多么看好曹操,他也不得不承认,将来最先攻破荆襄的那个人,极可能是王冲而不是曹操,毕竟后者目前还在一心谋划河北,而前者,则已经开始在打荆州的主意。
“你终于意识到了吗?”蒯良叹了口气道,“王冲不是刘表,他对世家的强硬早已世人皆知,如果你在其攻下荆州之前处处阻挠,或者在他占据荆州之后还心向曹操,我蒯家未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