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宴会开始后,她一次与那头白狼表演人狼共舞,一次与他堂弟对弹合奏共谱一首天人之曲,更是让多少男人都暗叹可惜!
他当时可是坐在右首,清楚的听到旁边不少跟他一样同为王府世子的公子哥儿们,甚至还窃窃私语,说如果能将楚七小姐还娶到手,别管会多出那么一个便宜儿子,就冲着楚云裳的容貌才华、身份地位,就算是倾家荡产,娶了她回家,那就相当于是娶了一棵摇钱树。
毕竟,楚云裳这么个人,抚琴、对诗、作画、写字,样样都精;医学、断案、政治、帝术,亦是统统涉猎。
几乎是想要什么,楚云裳就能给出什么来,比起懿都里其余冠有才女之称的贵女们,显然楚云裳才是真的不负这么个称呼。
这就要归功于她幼时所接受的比太子还要更好的良好教育——兜兜转转,还是她的身份占据了主要地位,这就也是在十里桃的时候,原本该有无数人都要对着难得落魄的楚云裳狠狠踩上一脚,可偏生除了月非颜那个女人外,再没有人胆敢和她对着干。
她可是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包括他。
他小时候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是个坠落人间的小仙女,只是找不到回天庭的路,这才迷失在人间,同他邂逅。
那时候的楚云裳,是个多可爱、多柔软、多纯真的小姑娘。
他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池塘边看到她,她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裙子,正蹲在岸边,将手中的鱼食撒进池塘里,一边撒一边小小声的念叨:“快吃饭,快吃饭,吃饱饱就能长大了,长大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那话是对那些鱼儿说的,还是她对她自己说的?
慕与归回想着,分明正对着楚云裳生气的,可唇边却还是不自觉的漾开一抹笑意。
至今他都还记着从小到大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多少次曾在心中暗暗地许愿,等他弱冠之年,是个真正的男人了,那时候她也年华正好,他就会八抬大轿,将她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迎进门。
他要她这只青梅,彻底的和他这个竹马成为一对。
他要她做他的世子妃,做他的小王妃,等以后继承了亲王之位,他会让她成为他的王妃,将她的身份和名字刻入宫碟。
她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就算日后垂垂老矣,葬入坟墓,她也将和他生不同衾死同穴,他们的尸体将会永远的埋葬在一起。
只是,不等他弱冠,也不等她及笄,她就已经许给了别的男人。
直至如今,更是给不知名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再不是他心中原本那个纯真无暇的小仙女。
可是,可是。
尽管已经隔了半年之久没见,他却发现,自己竟还是喜欢着她。
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没有她他好像会活不下去一样。
喜欢到就算是她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儿子,他也想真的将其认作是自己的孩子,想要和她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然后再生个弟弟妹妹,以免小喻儿一个人会感到孤单。
然后等孩子长大了,可以给他们兄弟或者兄妹物色哪家的少爷小姐适合,他会和她一起看着孩子们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他将未来一切的蓝图都已经构划好,就等小仙女有朝一日能明白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心意,能为了他留在人间,再不会回那冷冰冰的天庭。
这是他的夙愿。
存在于心中至少已经十年的夙愿。
慕与归想着,眉眼间的羞怒之气,已然全部消失不见。
但听着他之前的喊声,他对面早就长大了还生了孩子的大仙女皱了皱眉:“干什么?叫这么大声,会吓着喻儿的。”
楚喻立时“嘤嘤嘤”的假哭两声,然后幸灾乐祸的看着慕与归。
果见慕与归直接就蔫掉了,有些垂头丧气:“算了,没什么,我就喊喊你。”
楚云裳立时冷哼一声:“好好吃你的饭,大晚上的,发什么羊癫疯,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给你治病。”
慕与归闻言乖乖吃饭,果然不再发疯了。
许是因为三番两次的在楚云裳这里碰软钉子,这顿饭慕与归吃得很快。不过一刻钟,他就说自己吃饱了,然后极潇洒的一抹嘴就走。
楚云裳看着他的背影冷哼:“还跟小时候一样幼稚,堂堂小宣王居然跟个神经病似的,说出去真要笑死人了。”
听见这句话,正走得十分潇洒的慕与归立时踉跄了一下。
他回头幽怨的看了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女神一眼,然后揣着一颗受伤的玻璃心走了。
边走还边严肃的思考,为什么他的小仙女、他的女神长大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呢?
小时候软萌软萌的,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哪像现在,要多毒舌就有多毒舌,半点软绵绵的话都不会和他讲。
莫非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外加一孕傻三年?
心真的好痛,有点被伤到了。
慕与归捂着胸口走了。
竹马就这样被青梅几句话打败退场。
眼见着慕与归出了明月小筑,楚云裳还没吃饱。她将楚喻递给在旁边伺候着的绿萼:“去带小少爷找花雉。”顿了顿,才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身后房檐,“让蓝月再下一碗清汤面。”
绿萼接过楚喻,闻言愣了愣:“小姐,你没吃饱吗?”
楚云裳懒得答话,低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