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裳闻言奇道:“不对啊,你这回要出来多久?”
他道:“等给你过完及笄礼再走。”
楚云裳生辰是八月初二,今日正是七月初一,满打满算刚好一个月后就是她十五岁生辰,也正是及笄礼了。
一听他居然能出来这么久,楚云裳这回是真诧异了:“你父王同意让你出来这么久?”
他笑了笑:“这次回去后,就要很久不能离京了,算是放个假吧,父王也同意了的。”
他同父王做了交易,他来陪楚云裳过完及笄礼,回京后便继承父王的爵,成为新一任宣王。
等他成了新的宣王,他再想离京,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楚云裳虽不知道他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南下来陪她过及笄礼,但她对此也是道:“如果勉强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呆太久。天高皇帝远,京城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需要你的话,你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去。”
慕与归摇头:“无妨,短期内京城不会出事的,我走之前,南阳王不在京城,越王也不在京城,这两人都不在,太子一人独大,朝廷里闹不出什么事的。”
就算过不几天,南阳王班师回朝,只太子一人是无法与南阳王相提并论,但听说越王也是快要回京了的,这两人前脚后脚的离开,又准备后脚前脚的回来,有这两人在朝中相互制衡,能和太子呈三足鼎立之势,你牵制我我牵制你,顶多小打小闹,不会出大事。
毕竟前不久太子中毒,京城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人心惶惶,虽然中毒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但有人知道那幕后指使人到底是谁,只是还不是时候挑明罢了,所以朝廷目前需要很长一段的稳定时期。况且太子这三人都是能耐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掐什么时候不该掐,现如今听说凤鸣城那边正在动乱,乌子正是被诸多国家垂涎的重要时刻,就算这三人想掐,陛下也是会压着不让掐。
慕与归生性淡泊,以前并不会如何关注朝堂之事,但现如今既决定要为了楚云裳努力一把,又是不久之后准备承了宣王的爵,朝堂上的事,最近便也了解了许多,可谓知之甚深。
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慕与归不傻,在宣王以及老师和宣王府幕僚们的指点下,他能看出来现今朝里真正能够对着干的,也不过是南阳王和越王而已,太子势单力薄,实在是难成气候。
如若猜得不错的话,日后陛下退位,能够继承帝位的,定是越王,而非太子。
慕初华的这个东宫之位,铁定是要被废黜的。
因慕初华此人,慕与归接触过不少,知晓此人空有心机却无过深城府,有勇有谋却大多都是纸上谈兵,并未真正的实践过。这其中或许也有宏元帝偏颇越王的缘故,可机会那么多,慕初华自己不把握住,能怪谁?
那么多的机会摆在眼前却不知道把握为自己谋洒种福利,也难怪慕与归现在能同楚云裳说,太子一人在朝里,不会出事。
就算慕初华想闹出什么事来,就凭南阳王和越王在朝中的势力,那么多的官员,也不会任由慕初华胡来。
慕与归说的这些,楚云裳虽已远离京城,但奈何她是重生人士,她就算不刻意的去打探京城消息,她知道的也不少,更何况身边有九方长渊,有时候京城里出了什么事,九方长渊都直接会和她说了,就算是三哥也会经常与她通一通消息,交换一下彼此所知讯息。
当即便道:“慕初华一人在朝里,确是不会出事。但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若真被逼到忍无可忍的境地,也要小心他暴起伤人。”
若非这边左右无人,就算有人也都是自家人,楚云裳才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把堂堂东宫比作狗和兔子,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她一人敢这样自自然然的说出口了。
不过说真的,历来当太子当得久了,当得急了,最后逼宫弑父,名不正言不顺想要登基,最后却反被做掉的例子,可不算少。
慕与归倒是没觉得她说的怎样惊世骇俗,兴许是早就习惯了,只道:“狗再跳墙也还是狗,兔子再咬人也还是兔子,不是雄鹰不是雄狮,就终究画虎不成反类犬。太子倘若发了怒,最终能伏尸百万的,不会是他。”
楚云裳接口道:“你是说慕玖越。”
对于楚云裳天天喊人,不喊称号只喊名字的习惯,慕与归也是早就习惯了的,听她直接将太子越王的名字喊出口,他也仍是没觉得怎样,只点头道:“自然是他。”
楚云裳此时不知何故,却是笑了:“慕初华若要发怒,怕是那怒火才燃了点儿火星,就该被慕玖越给一脚踩灭了。”
慕与归如今已是在往一名合格政客上发展,闻言觉得楚云裳这个“踩灭”二字用得很是微妙:“何以踩?”
楚云裳道:“你觉得慕玖越对付慕初华,莫非还需要用得着吹灭吗?”顿了顿,再补充道,“除了吹灭,还有掐灭,泼灭,斩灭——当然,我觉得慕玖越最厉害的,其实是另一点。”
“哪点?”
“他把他那冷气往外一放,慕初华那点叙星,就能直接被冻灭了。”
慕与归闻言沉默良久。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他竟觉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