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就像是永远不知停歇的生活般。 .
血腥残酷的事情,一轮又一轮,一个又一个,或悲惨结局,或无疾而终,不分昼夜,不知停歇的一遍遍在他面前播放着。
高度的精神压力和紧张,他几乎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打了个盹儿,也会突然被画面里一阵尖锐的声音给吵醒,或者是从比画面更加血腥的噩梦中醒来。
画面昼夜不停,他也曾尝试着去关那个投影仪,然而脚下的铁链已然牢牢地将他钉在这个位置上,不给他半点去往别处的自由。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台可望而不可及的投影仪,嚣张无比地继续播放着,趾高气昂地凌迟着自己。
期间,送饭的人依旧到点就送餐食进来。
面无表情的样子,就仿佛全然看不见房间里那淫秽的画面,也半点看不见他的绝望与灰败般。
他也曾多次恳求对方关掉那台投影仪,即使明知道对方只会是毫无例外的拒绝。
送饭的人再一次进来,秦阳没再去徒劳的恳求他关掉投影吗,那人走之前特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确认他的精神是否还算正常一般。
秦阳苦笑着看着地上的食物,终究还是端着吃了起来。
身处这样的刺激中,食物无疑就像是蛆虫一般难以下咽,然而他却不能不吃。
多年的习惯已经养成,即使心里再苦,生活也总还是要继续的。
身体更是革命的本钱,饭不可以不吃。
见当事人面不改色的吃饭,送饭的人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闻的欣赏,能够在这样的幻环境中依然安好的人,要么拥有光明磊落的绝好品性,要么就是生存能力强悍惊人。
而不论是哪一种,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都展示出了与他年纪不符的刚强,只这一点,便足以令人心生敬佩。
收拾好餐具,送饭人一言不发地关门离开。
感触什么的,终究只是虚无的想法,人终究是理智而冷静的,他一向知道自己该与不该的分界线。
“都这样了,那小子还能好好的吃饭?”端着空盘子,他刚一出门,就被在外看守的人一脸打趣着拦住了。
“不吃饭还能如何?等死么?”送饭人未来得及说话,周彦尧的声音却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声音温和,恍如春风拂面一般的柔软轻缓,却不知怎地,又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气势。
浑身一怔,众人立马冲他四十五度垂头:“先生。”
“恩。”
周彦尧微不可闻地点点头,带着些莫名与深沉的目光,缓缓落在那空空如也的餐盘之上,微微一顿,说:“他竟如此淡然么?”
语气平静,仔细看来似乎夹在着些许疑惑,又仿佛是早在意料之中的淡然一般。
走廊里幽冷的灯火,从上方打下来,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圈处印出一层深不可测的阴影来。
就仿佛是笼在黑暗中的幽冥使者般,即使风度翩翩,却也终究掩饰不住那浑身的诡异与阴寒。
“其实,也不尽然。”刚从里面出来的手下,怔了怔开口着。
“哦?”周彦尧挑眉,眉间一片兴趣。
“他很痛苦,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事物的需求。”手下据实以报。
周彦尧了然。
正因为足够了解秦阳的习性,所以他才采取了这样精神刺激的方式,循环往复。
只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被折腾,秦阳都会好好的活着。
拥有顽强生命力的人,他们对于生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自私与珍惜,即使心里再苦,即使遭遇到再大的打击,他们也都不会轻视生命。
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周彦尧盯着那空荡荡的餐盘,喃喃出声着:“没想到如此一来,他这胃口反而是加大了。”
“老大的意思?”送饭人微微一怔。
是嫌弃里面的人能吃,要在饮食上做点什么小动作么?
看出来下面人的玲珑心思,周彦尧轻笑一声说:“他能吃,那就让他吃吧,咱什么时候吝啬到一顿饱饭也供不起人家了。”
“是。”
闻言,手下瞬间一凛,与此同时一滴冷汗也唰地从他额际滑落。
刚刚,是他想太多了。
看了一眼秦阳所在的囚室大门,周彦尧便没再去关注手下的心思。
思维和算计是人立世的本能,只要这份心思和算计不会太过,那都是可以容忍的,比较聪明人大多还是喜欢聪明人的。
转身,正打算去看看也过得不算轻松的李允翔,一个心腹便急忙拦住了他:“先生,齐老大那边送过来一个人。”
“哦?”周彦尧挑眉,眼里一片危险至极的笑意。
齐老大,果然是齐老大。
这才几天,居然就能精确无比地找到人了?
“先生,咱们要转移吗?”心腹又问。
“不用。”
周彦尧笑着摆了摆手,“他知道又如何,他并不会来强行将人带走,起码近期不会。”
“既然如此,那您还留着他们……”心腹疑虑才刚出口,便遭至周彦尧淡淡的一瞥。
眼神随意,但却仿佛夹杂无数寒冰一般,只一眼,便让他的话整个哽在了心底。
“对不起。”急忙道歉,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主人的用意和私事,任何时候都不是他们应该疑虑和过问的。
周彦尧笑着摆了摆手,似乎心情很不错般,难得对手下开口解释说:“有些人,有些事,做起来并非必要,也并非能让自己开心,但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