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很快就出了山区,来到长宁县城城北,吴芬将脸微微倾向外面,看着窗外不断变迁的景物,一种恐慌的情绪爬上心间。
“把这块烧饼吃了。”吴芬转过来,看到的是长脸民警那副狰狞的面孔,“你们想做什么?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抓我的?”
“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请你去体验一下监狱生活。”前面正在开车的中等个子民警转过头来瞧了一眼,那双小眼睛里尽是轻视。
车子经过县城公安局门口时并未刹车,反而加速往前面行驶。吴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面上却不敢再惹怒这帮凶徒。
刚刚那民警不是提到过监狱么,难不成这件案子未经审理就直接判刑了?是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整自己?吴芬整个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原来抽丝剥茧的案情这会根本派不上用场。
车子匀速行驶了二个时辰左右,吴芬突然被人敲晕后,连拖带拽地丢进了一间封闭的小房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浑身上下尽是疼痛,感觉许多皮肉裂开了般,似乎被一根根细铁丝拴着,一个小小的牵扯便觉得痛彻心扉。
上下眼皮黏得很,吴芬费劲地撑开,只见到一丝光亮,是从那个小窗口中间的铁栏缝隙里透射过来的。
我这是在哪里?吴芬觉得周围好陌生,四面都是墙,门页是厚重的铁门,上面有个小窗口,能隐约听到走廊上沉重的阵阵脚步声。
“你醒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地面上传了过来。
吓了吴芬一跳,这才惊觉自己衣服破破烂烂的,手臂、腿上布满了一条条粗红的鞭痕。那些被鞭打过的血肉这会敞开在外面,有的地方甚至流了脓血,整个身子骨如同散架了般,那种疼痛,如同针刺在血肉上,简直难以忍受。
吴芬强撑着身体,斜倚在墙上,身下是上下铺的铁架床,整个屋子除了两张床外,还有一个橱柜,上面摆满了牙刷、牙膏、杯具等。
对面上下铺是空的,被褥叠成整齐的方块形,平滑的水磨石地面摆着两双长短不一的女士布鞋。
而刚刚那句询问的话语则是从床铺底下发出的,“这是哪里?你能不能上来说话。”吴芬心里害怕得紧,这个小房间怎么看都觉得阴森可怕。
还有,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那帮人到底是谁,为何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动刑。
方正现在一定很着急吧,还有妈妈、外婆、小姨、师傅他们肯定在找自己吧。吴芬挪了挪身子,抱着头默默地流起泪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床板下爬了出来,吴芬不经意间,透过发隙看到那张模糊的面孔时,心猛地一沉,“吴小丽?你是小丽姐?”
“不,我不是,我是梦丽。哈哈……。”女人先是疯狂地否认,接着便是狂笑不止。
女人整个人如梦呓般,一直念叨着“梦丽”两个字,长长的指甲扒开乱发时,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来,“你该死!我是好心地问你,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何你不理我,为何你不要我回家。”
吴芬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的确是小丽姐,何亮的未婚妻。可是她不是在南方打工做医护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青春明媚的女孩子落到这个境地,她口中呢喃的“你”又是谁,她在害怕什么,又在憎恨什么?
吴芬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干涩,“梦丽,叫你梦丽好嘛?”
对面,正陷入自我世界的吴小丽听到这声呼唤,慢慢抬起脸来,天啦,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鼻子都没有了,只有两个鼻孔,而微张的嘴巴里牙齿似乎被重物敲得七零八落,这会只有半颗虎牙连着一丝血肉,还安好地嵌在牙床里。
“你终于清醒了。你比她们都厉害,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芳名。是不是很好听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女人呈半清醒状态,虽然没有了刚才的喃喃之语,但一双眼睛尽是迷离,透过那漆黑的眼珠,吴芬望过去的似乎是一片长满草的世界,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梦想歌唱,只有无尽的痛苦包容着她的整个小小世界,让她时而绝望,时而疯狂。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吴芬用正常的口气与她交流,里面带着试探的意味。
“又不会死,他们只是想让你受点苦罢了。”吴小丽习以为常地开口,这会的她思维清晰,口齿伶俐。
吴芬见有点成效,试着往深处沟通,“你知道他们是谁么?为何要鞭打我?”
吴小丽将手指放在唇间,“不能说的!你见过我老公吧,我给他熬了汤,却怎么也找不着他。”
你老公?不是何亮么?吴芬有些灰心,见吴小丽这会又神志不清了,本不想理会她,可看着她双期待的眼眸,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他工作很忙吧,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算帐,那么一撂帐本,我想他这个月都没有空陪你。”
原以为吴小丽会顺着话题,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没想到对面的人马上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你少来这套,他一个养马的人哪还用得着算帐。”
养马?吴芬听着有几分糊涂,何亮什么时候养马去了,“那你觉得他会去了哪里?”
哪知梦丽又换了一张表情,上面满是恐怖,“他就在这里,你一定是见过他对吧。不然他为何舍不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