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动她!”不知轻重地打了,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威胁!沐文昊深邃幽暗的眼眸里满是疼惜和恼怒!

疼惜的是倪汐晗,恼怒的是她。沐轩啊沐轩,你在天上可看见了?这就是你日日夜夜、满心期盼的父爱,多么脆弱!多么可笑!你曾嫌弃倪韶雅是疯子,却一天也没断过对沐文昊的崇敬,结果呢?

是不是占用沐轩的身体太久,所以她也继承了沐轩的意志?

好委屈!

强行将悲凉情绪一点一点地压回灵魂深处,明琅随手擦掉唇角的血丝,冷笑,清澈的眼眸犹如两汪冰泉,看得沐文昊头皮一阵发麻,似是……心虚了。明琅却不管他怎么想,只甩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却不知,是争对谁说的。

沐珂简直要乐翻天了,虽说没看见四姑娘跟侯爷大吵大闹有些意外和失落,但到底这对父女的关系是僵透顶了,况且这么一闹,接下来的计划都能顺理成章了。

倪汐晗受伤,寺庙里懂医术的大师便给她细细治疗了一番,如此一来,天彻底黑了,女眷们不好冒着生命危险走夜路,只能宿在禅房。原本,倪韶雅和沐岚一间房,明琅和倪汐晗一间房,沐珂则跟沐莘,至于唐氏么,独宿一屋。

但出了这么两档子事后,倪汐晗对沐珂和明琅滋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沐岚和倪韶雅也对倪汐晗颇有微词,在沐岚眼里,这个妹妹她可以欺负,别人绝对不行!于倪韶雅而言,明琅是她心尖儿上的宝,却因倪汐晗一句话被沐文昊给打了,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少不得又跟沐文昊吵了几句,闹得夫妻失和。

最后,沐珂主动请缨:“算了算了,我跟四妹妹一起,汐晗和最老实巴交的三妹妹住吧。”府里,最没杀伤力的,可不就是沐莘了?

明琅冷笑,呵呵,沐珂你是这么好心的人?你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会愿意跟我同宿一屋?

倪韶雅领着明琅和沐岚眼不见心不烦,搬去了老远的禅房。沐珂则拉了唐氏一道回屋收拾东西,就看见倪汐晗毫不避讳地窝在沐文昊怀里,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姑父,我怕。”

沐文昊擦了她似乎永远流不完的泪,宠溺地说道:“我今晚不走,就住在你隔壁,但凡有风吹草动我都能听见的,但回青州的话,千万别再提了,知道吗?”

“嗯。”倪汐晗这才稍稍宽心,但仍不撒手,就那么揽着他的腰,很是迷恋他的温暖:“你……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

沐莘拿出荷包,一针一线地绣着,连呼吸也静,定力真好。

唐氏的嘴角一抽,眉宇间有股濒临爆发的负面情绪一闪而过。

沐珂倒是乐见其成,不都说她的父亲fēng_liú吗?瞧瞧侯爷,连远房侄女儿都不放过!

……

夜深,弦月高挂。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今晚的斋菜又咸又辣,加之天气燥得慌,众人半夜三更几乎都要起来喝一、两次茶水。

沐珂躺在床上,不敢入睡,对面床的明琅传来均匀的呼吸,她试探地唤道:“四妹妹,你睡了吗?”

无人应答。

她又道:“没睡的话,应我一声,我想去如厕,有点儿怕呢,你陪我吧。”

还是无人应答。

沐珂眼神儿一亮,掀了被子,借着稀薄的月光,蹑手蹑脚地摸索到桌旁,打开茶壶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对准茶壶倒了进去。做完这些,她踅步回到床上,也觉得渴了,翻开包袱,取出一早备好的水囊,细细地喝了几口,身心舒畅了,方才入睡。

暗夜中,明琅霍然睁眼,像蛰伏的豹子,瞬间透出了无穷的杀气!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并指点了沐珂的睡穴,随即,将沐珂的水囊倒空,并把茶壶里的水灌了进去。

哼哼,害她?下辈子吧!一桩桩、一件件,当她是傻子猜不出吗?

解了沐珂的睡穴,明琅翻身躺进了被窝。

夜风呼啸,树影斑驳,在窗棂子上婆娑起舞,犹如鬼魅的利爪,阴森!恐怖!

“布谷——布谷——”

屋外,忽而传来了布谷鸟的吟唱,由远到近,由弱变强。因提前有所戒备,是以,半梦半醒的沐珂一听这叫声便立刻睁开了眼,太好了!那人果然来了!

她谨慎地穿戴整齐,口渴还是心虚,她只觉喉头有如火烧,于是,拧开水囊,满满地喝了三大口,适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回望了“熟睡”中的明琅一眼,阴冷一笑,四妹妹,你的死期到了!

咻!

一枚银针刺中了她的后颈,她身子一僵,歪了下去。

明琅早在窗棂子上看懂了习秋投下的暗语,又怎么会上沐珂的当?上次在皇宫,她的确有点妇人之仁,这一回,她决计不再心慈手软了!

明琅堂而皇之地走了,将门敞得大大的。

黑衣人一晃而入,关门,一手插门栓,一手脱衣服,“饥渴”难耐道:“小美人儿哦,我可算是要得到你了!”

按理说,黑衣人若在这一带走动,沐文昊必是能感受到的,但他却没发现,这说不通!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么,他被下药了;要么,他被什么重要的事给分神了。

明琅一跃至屋顶,打算去一探究竟。倒不是她对这个父亲有什么感情,而是在羽翼丰满前,长房需要沐文昊的庇佑。

谁料,她踩瓦没几步,便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一抓,禁锢在了怀中。

“小东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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