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韶雅和唐氏顾不得歇息,提前去排队求签了。倪汐晗拧着食盒到达禅房时,明琅正在沐岚的禅房屋子里喝茶。
“岚表姐,轩表姐。”她巧笑嫣然地打了招呼。
沐岚和明琅都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她将食盒摆放在桌上,拿出一盒精致的杏仁酥,正要给二人递过去,这时,沐珂如飓风一般,急速冲了进来。
“别吃!”沐珂毫不留情地打翻了倪汐晗手里的盘子,诱人的糕点在地上砸了个七零八落,倪汐晗诧异且惶恐地望着她,“二小姐,怎么了?”
沐珂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一个不稳,撞上了身后的桌角,疼痛袭来,她瞬间红了眼眶。
沐珂冷冷地道:“倪汐晗,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坏!我让你帮我给大姐姐和四妹妹送糕点,你却在里面投毒!你想害死大姐姐和四妹妹,然后嫁祸给我,是不是?”
沐岚和明琅狐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唱的哪一出?
倪汐晗委屈得眼泪直冒:“我没有下毒!你把东西给我之后,我就直接拧过来了!”
“是吗?”沐珂面露愠色,捡起一块糕点便往倪汐晗嘴里送,“那你吃给我看!要是吃了没事,我立马给你磕头认错!”
这架势,完全是笃定了糕点有毒!
倪汐晗本能地挣扎,用手去推沐珂:“不……不要!”
这个动作落在沐岚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了,她秀眉一蹙,看向倪汐晗的眼神已寒凉了几分。倒是明琅一直神色淡淡,幽若明渊的眼眸深邃得望不见底。
沐珂和倪汐晗拉拉扯扯间,一包药粉从倪汐晗的宽袖中脱落而出,掉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习秋躬身,检查了药粉和杏仁酥的碎末后,对明琅说道:“是碾碎了的乌头。”
乌头为散寒止痛之药,然其有大毒,服用过多则会致命。
倪汐晗惊讶得目瞪口呆:“我没有!这药粉不是我的!我怎么会害两位表姐?二小姐,你……你污蔑我!不对!你陷害我!”
“倪汐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又不姓沐,抢不了沐家一分财产!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陷害你?我原本打算通过你跟大姐姐和四妹妹套个近乎,可你答应得未免也太爽快了些,于是我起了疑心,跟踪你,却发现你往里面撒了东西!至于你为什么要害大姐姐和四妹妹,那得问你们长房究竟有什么内部矛盾了!”
义正言辞地理论了一番,沐珂没好气地冲明琅和沐岚吼了一句,“要不是这事儿牵扯到了我,我才懒得管你们两个死活!”
不知怎的,沐岚突然想起从宫里回来那晚,父亲伸手要去抱昏迷不醒的轩儿,倪汐晗却好巧不巧地摔了一跤,尔后扯着父亲的衣角,一抽一抽地哭,那模样——与争宠一般无二!况且,三叔当晚也意味深长地看了父亲和倪汐晗一眼,这是不是说明,倪汐晗对父亲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呢?
一念至此,沐岚端起一杯凉水就朝倪汐晗泼了过去:“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不该有的心思?再过十天,她也才满十四,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倪汐晗被泼了满脸,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嫌弃的沐岚和作壁上观的明琅,暖风吹过,她却冷得打个哆嗦……
沐珂甩袖离去,只是在出门的那一霎,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快意。
明琅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漠地笑了笑,不做言辞。
另一边,倪韶雅和唐氏排了会儿队,奈何人实在太多,一直到了午膳时分也没轮到她们,二人只得先返回禅房,草草地吃了些斋菜,又速去排队。求签讲究心诚则灵,找丫鬟们代劳是万万不可的。
对于倪汐晗一事,沐岚简单地跟二位长辈解释了一番,自然惹来唐氏的好一顿不满,但或许碍于佛门清修之地,唐氏碎碎念了几句,便将处置权交给了倪韶雅。倪韶雅倒没苛责任何人,只说这事儿回府再议。
明琅原本跟倪汐晗一个禅房,沐岚却将明琅留在了她和倪韶雅的房内,其间的戒备意味不言而喻。明琅随遇而安,捧着被子便呼呼睡起了午觉。
沐岚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素手伸向她的脸,想要摸摸,但不知忆起了什么,眼底浮现了丝丝纠结,是以,又抽回了手。
阳光明媚,暖风和煦。
倪汐晗瑟缩在床脚,裹着棉被,心底一阵一阵地发冷,丫鬟香莲关切地问道:“小姐,你不舒服吗?”
倪汐晗摇头,胸口像被压了块巨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哐啷!
门遽然被大力踹开!一名蒙着面的锦衣华服男子阔步而入,香莲张口尖叫,他像豹子一样急速窜到香莲跟前,一掌打晕了她,尔后反手一挥,插上了门栓。
这人,自然是沐珂的好表哥——唐庆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倪汐晗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往一旁挪着身子,她想呼叫,但也明白一叫就会跟香莲的下场一样。
唐庆露出垂涎三尺的眸光,搓着手,猥琐地笑道:“哎呀,四小姐说的没错,果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四小姐?轩表姐吗?倪汐晗的大脑轰然炸响了一声平地惊雷!
唐庆从短靴里摸出匕首,银色的光像一把出鞘的宝剑,晃过她酸涩的眼眸时,瞬间就捎了一种森冷的痛意。
“你……你要干什么?”
唐庆咬牙道:“不是我不怜香惜玉,怪只怪